“东西找到了?”
“嗯。”墨画点头。
只是没能拿回来……
“那就好,”杨继勇不明就里,道,“趁天还没亮,赶紧休息,明日就得继续行军赶路了。”
“好。”
杨继勇离开了。
墨画回到了营地,躺在了床上,心头还在牵挂着大老虎的事,想着怎么才能,将大老虎给救出来。
可想来想去,这都是一个“死局”。
强行去救,惹怒了大荒门,自己根本兜不住。
即便将大老虎救出来,也根本逃不掉。
现在大老虎,就在大荒门的营地里,四周全是道兵。
一旦露面,妖气传出来,大荒门不会放过大老虎,道兵司也会将大老虎当场诛杀。
横竖大老虎还是要死。
墨画无奈叹气。
计划赶不上变化。
原本他还想着,回大漠城将大老虎救出来,却不成想,那个拓跋公子,竟将大老虎也带着了。
好消息是,现在大老虎也会跟着道兵,一起南下去大荒了。
坏消息就是,如今再想救出大老虎,更是难上加难了。
墨画躺在床上,目光不住地转动。
……
接下来的几日,道廷大军继续开拔,向大荒推进,而且行军的速度越来越快。
墨画的心思,几乎全在救大老虎身上。
只是他想了好久,仍旧没有好的办法。
如此又过了整整七日,道廷浩浩荡荡的大军,依然逼近到了大荒隘口之一的风波岭。
风波岭,大风三千里,沙海如天波。
无尽渊薮的荒山鬼岭,蔓延在大荒两侧,宛如魑魅魍魉,阴森诡谲。
这是大荒的隘口,也是一处险地。
道兵到风波岭时,将近傍晚,夜色渐深,道兵便在风波岭外驻扎。
军营上下,一阵嘈杂。待一切安置妥当后,已至深夜。
墨画躺在床上,听着耳边呼啸如鬼魅的风声,感受着大漠昼夜悬殊的炎凉,想到自己正在“从军”作战,心中有一种陌生而新奇的豪迈感。
当然,豪迈感消退后,他心里又牵挂起大老虎来。
可没办法就是没办法。
他只有筑基,想从大荒门羽化和金丹的眼皮子底下“偷老虎”,实在是太难了。
“大老虎……”
墨画正思索之时,忽然心头一阵惊悸。
这阵惊悸感,比以往来得都更猛烈。
这意味着……
“大老虎有危险?”
墨画不太放心,偷偷起身,卜算了一下,结果什么都没卜算出来。
捻了一下铜钱,也什么都没推衍出来。
墨画皱眉,察觉到不太对。
“怎么会算不出来?”
“因果被隔绝了?还是大老虎,真的出事了?”
墨画沉思片刻,终究是不放心,决定自己亲自去看看,确定一下大老虎的安危。
假如大老虎真的危险,那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破罐子破摔,走一步看一步了。
墨画换上黑袍,隐着身,鬼鬼祟祟离了道兵营地。
黑夜沉沉,漠风凄凉,吹在身上,如刀片一般。
墨画顶着漠风,融于黑夜,走过一片片鬼怪般的山岭,独自一人,来到了大荒门的营寨。
营寨的阵法,尤其是二品阵法,可以说十分严密。
但在墨画这个造诣极深厚的乾学阵道魁首的眼中,却满是破绽。
墨画轻车熟路,绕过了阵法的警戒,又一次进入了大荒的营寨内。
很快,墨画又找到了那一座,铁锁束缚的营帐。
墨画手指一点,解开营帐一角的阵法,心情有些不安地向里面看去。
大老虎正趴在场地中间,满身血痕,似乎受了伤,但大脑袋微动,气息还算匀称。
“没死……”
墨画长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受了些伤,但好歹性命还在,而且营帐内,气氛还算静谧,也没什么凶险。
营帐外围,几个金丹也正在喝酒驱寒,没对大老虎用刑。
细碎断续的声音传来,这几个金丹在聊天。
墨画想了想,稍稍走得近了些,屏气凝神,放开神识,听着他们说话。
这几个金丹,聊的都是些琐事,并不机密,因此没压低声音,似乎也不怕别人听到。
“忽冷忽热的……”
“不喝点酒,真受不了……”
“大荒这鸟地方,还真不是人呆的。”
“好在这孽畜,安分多了,没再瞎折腾,不然兄弟几个,还要遭罪。”
“别孽畜孽畜的了,若真驯服了,这可是‘王兽’,可不是我等能冒犯的。”
“你再喊‘孽畜’,若让公子听了,必不轻饶你。”
“就是……”
“公子这不是,还没驯服么?”
“估计也快了,凶性磨得差不多了,这几日,性子都温顺了许多。”
“可惜了,若是早点……能赶上的话,说不定还能多领点赏。”
“喝酒吧……”
“喝酒。”
之后几人,便不再多说什么,只聊些修行日常,大荒门人事调动,以及抱怨大荒环境恶劣,不想久待之类的话。
墨画没再听下去,抬头看了眼大老虎,确认了大老虎也没事,便折返回道兵军营了。
只是一路上,墨画心中疑惑重重:
大老虎没事……那自己适才的心悸,是因为什么?
还有,墨画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一直忽略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