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凌北野放心。
凌北野也不敢睡太沉,他趁茗澜睡觉的时候,蹑手蹑脚的掀开她的衣衫,查看她的伤口。许多伤疤都被包扎处理得很好了,宫里用了极其名贵的草药,不让她留疤,只是有许多细细小小的淤青。
他看见了,只觉得心上泛酸,那心中苦闷,不比那日在淮山找她时,那般沉痛激烈,心如刀割,只是那些泛上来的酸楚,长长久久的折磨着他。
他知道自己睡着了劲儿大,怕不小心碰着茗澜的上,躺在床上也是小心翼翼的,身上不舒坦,心上却舒坦。他一遍一遍摸着她细碎,滑腻的头发,好似这样做了才心安。
茗澜揉着自己眼睛,眼前依旧是许多的模糊的色块。她还是看不清楚东西,坐起来也感觉不安,但比早上的时候好多了。
她凭借多祖上教学,判出罗啾啾往她面上撒的那东西,是一时的猛药,应该不会让她永远失明。
但想起骤然失明的一幕,茗澜还是感到心悸,下意识往后倒。
凌北野用有力的躯体轻轻环住她,缓缓开口说话。
“还是看不见?”
“嗯……看不见。”
“我去找了宫里的神医,就是那个李柏。你别太担心……宫里大大小小的太医,都说这眼睛是一时半会受了草药刺激,过些日子便能好,养着便是,没有大碍。你要不好,那我寻死觅活的折腾他们。”
茗澜点点头,应下了,倒是轻轻的笑出来:“的的确确瞎不了,哪真那么像戏本子里写的那样,就瞎了。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然觉得眼睛好了很多。你可别自作多情,就要上至九霄,下到黄泉,一哭二闹三上吊。”
凌北野没忍住笑出来。
凌北野虽然得了那些个太医的保证,但就是心下焦急,怎么睡都睡不着,他以为这美人怎么说也得梨花带雨的靠他身上哭会儿,可茗澜一点眼泪没流不说,讲起话来还一股子豁达。
他似乎总容易忘了,这侧王妃心性早就转变了,已然不是之前娇滴滴的美娇娘了。
茗澜躺着的时候他还心痛不已,但是现在茗澜伤势好了许多,凌北野也好受不少,便有心情继续打趣。
他道:“别啊,你可千万别说自己能好。你这次受了这么重的伤,要是没过几天就好了,那多没意思。那戏本子里,痴情王爷为娇娘四处求医,改邪归正,日夜相陪的戏码,我可怎么演啊,唱独角戏吗?我还想过过瘾,抱着你这小瞎子,许点永不背弃的海誓山盟呢。”
茗澜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个凌北野,怎么还有一颗男主角的心。反正这外形也够格,要是到了现代,那不直接赏个霸道总裁演演?
他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生人勿近的样子,可到了她面前又总是像个孩子般。
她动弹着,一不小心碰到自己手腕上的伤,沉沉的“嘶”了一声,凌北野只立刻低头,极其轻巧的揉了揉她的手腕,再吹了口气,哄小孩儿一般说到:“不疼不疼。”
凌北野垂下头,轻轻的吻她的耳垂。
两人全都披头散发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弯弯绕绕,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