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则不这般认为,他以为袁谭作为长公子,张郃、高览前去攻伐必不敢进逼,毕竟人臣安能与人主相斗,所以他认为最好是袁尚亲自同行前往平原,如此在位份和气势上就不会落于下风。
田丰附和了沮授的说法,公子之间的内斗,不是底下的武将所能掺和进来的,张郃和高览前去攻伐袁谭这位长公子,临阵之计就难免束手束脚,担心伤害到袁谭,虽说眼下袁谭和袁尚生隙,互相看不顺眼,但两方到底是兄弟,张郃和高览多半会有所顾虑。
这里袁尚听着众人各执一词的进言,他心下却是早已有了论断——袁尚决意亲自统兵前往征伐平原,一来和袁谭争斗,非他这位公子不可,二来他有意通过这次征伐,对军队进行摸排和掌控。
也是袁尚过往少有带兵的经验,多是留于邺城坐镇,对军队的熟悉和掌控力不够,所故他才念着亲自出兵平原,好和军中的将校打成一片。
而袁尚有如此的想法,盖因乱世之中,兵权是最重要的,没有了兵权,就算头衔再高再响,旁人也不会正眼瞧你一眼,但如果你麾下有千余精卒,就有的是人巴结你。
“我意亲自征伐平原。”袁尚向着一众文武道出了他的想法:“兄长掀起的波澜,当由我一力讨平,兄长心中的执迷不悟,也当由我亲自解开。”
下达了亲自征伐的命令,袁尚同时给出了留守邺城的人选,他安排了田丰和逢纪留守邺城,而陪同他出征的人选,他以沮授为谋主,张郃、高览为大将,前往征伐平原,讨定他的好兄长袁谭掀起的这场动乱。
入夜。
袁尚面前案几上,是一张铺开的河北地图,山川形势、河流走向,于这张精细的地图上,可谓是一目了然,细细观摩之下,袁尚的面色上挂起了一抹笑意。
“这是我的河朔,我的起家之资,我一统天下的基业。”袁尚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作为一名青年,他的血液是沸腾的,心胸是广袤的,目标是宏伟的,他渴求着统一这大好河山。
同时也是为了向亡父袁绍证明,他袁尚远比袁谭优秀,自家的父亲没有看错人,这河北就应当交到他袁尚的手上,而非是庸碌无能的长子袁谭之手。
“平原。”袁尚的手指移到了平原县所在,重重的按了下去,好似袁谭就在他的手指下方,他将如同按死一只蚂蚁般,将袁谭按死在平原。
先诛除袁谭,再讨定刘备,而后西面扫清刘璋,继而向中原进兵,袁尚在心中规划出了一张宏图伟业,他将一步步向上,走到最高的位置,成为独一无二的天子。
就在袁尚畅想的当下,一名侍从轻手轻脚踏了进来,拱手向袁尚言道:“明公,逢从事求见。”
‘逢纪?’袁尚点了点头,是以侍从将逢纪引入,逢纪作为他的心腹,虽是深夜前来搅扰,但他并没有什么介怀的,他同意了逢纪的求见。
“明公。”不多时,逢纪踏进了屋内,他先是向袁尚致礼,而后快言道:“臣下着人多方探查,已是查清了那一夜向长公子通报消息的人。”
“哦,是何人?”袁尚闻言,目光中露出了一抹杀意,在袁绍亡故的那一夜,若无意外,袁谭本该第二日抵达邺城,但就是在当夜,有人私下里向袁谭通报了消息,而得知他这位弟弟继位的袁谭,急速遁走青州,以至于酿成今日之祸。
所故,袁尚恨极了告密之人,若不是这人告密,且等到袁谭一进入邺城,就是他的笼中之鸟了,任凭袁谭有通天彻地之能,也难以掀起什么波澜。
“是郭图。”逢纪切齿的道出了一个名字,他和郭图不是很对付,毕竟郭图拥护袁谭,而他站队袁尚,二人是针锋相对,水火不容,眼下逢纪从秘密的渠道得知郭图泄密,他自是把握机会,将郭图一脚踩死,使郭图无翻身之日。
“郭图。”袁尚听到这个名字,他面容平静,神色无有意外,只是有一种果然是他的当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