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火光,我能看到那是一个浑身的皮都带着褶皱,如同穿着一层塑料一般的影子。
我知道刀劳是什么,小时候爷爷讲故事常常会讲到。一般来说山里才会有这种怪物,数量不多,但危害极大,常常乘着风雨跑出来,因为他们发出的呼啸的声音像狂风一般,所以一般不会被人察觉到,这种怪物会用口水攻击人,被他的口水沾到不一会儿身体就会发红发肿,雄性的刀劳毒性急促,半天之内不能得到治疗就会毒性发作彻底失去生命。
那怪物的手脚都带着绿色的脓液一般的覆盖物,并没有手指脚趾,从关节处伸出的小臂和下肢就像是螃蟹合住的钳子,和那个差不多是一个形状。他的身体部分差不多和人类一样,甚至有和人类一模一样的生殖器,但皮肤是极为骇人的橘红色,身上还带着黑色的脓包,大大小小就像是人身上的痣一般,只不过他身上的脓包大的有拳头大,如果破裂,脓液溅在人身上也是剧毒。
还有他的头颅,其实差不多和人类也是一个形状,只是没有眼睛鼻子,额头到鼻子的部分就像是长了一个大大的瘤子一般鼓起来,粗长而外翻的獠牙露在外面,连带着舌头也不能完全遮住,肥大的红色的舌头就像是一块死肉一般耷拉在他下颚上,配着野猪一般的獠牙极其恐怖吓人。
如果你像我们一样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他,一定不会觉得野猪的牙齿的肥厚的舌头是什么蠢笨的形象,像高源这样能如此镇定的正常人真的不多。
那刀劳四肢着地,像是野兽一般蹲在地上,不断地冲着我们嘶吼着,这种嘶吼随着另外一边被我们控制住的那个黑影更加频繁了。
高源在一旁给失去了意识的赵坤喂着水,大概是不想打扰我和明灿,他虽然不时仍投来关心的眼神,却没有多说什么。
我在找到明灿他们以后就好像松了一根筋一般,虽然直到明灿告诉我的他们的经历其实不大详尽,但也差不多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了。
这座山里面应该有不少像这样的隧道,四通八达,如果我当时从明灿他们进来的那条路进来,恐怕会正撞上那只刀劳,那可真的就是小命休矣,所以我爬上山顶后误打误撞的到了这里也算是运气了。
那个会模仿人声音的小鬼却不知道是为什么才会把我引了进来,但他看上去是个能交流的,我便索性让明灿过去看看,是不是能问的出来什么。
可我话一开口,明灿就摇了摇头:“不用问了,哥哥。那是个魍魉。”
那个小鬼差不多有三岁小孩那么大,几乎也是和小孩子一模一样,但是眼睛却是通红的,我在黑暗中看到的红光应该就是他的眼睛。他的耳朵也比正常人要长了许多,身体的颜色却是纯黑的,还透着些红色。
如果说那个是魍魉,就不奇怪了。
传说中魍魉最喜欢学人的声音来迷惑人,只可惜我们身上没有腰鼓,据说古人在家里有人莫名奇妙的生病以后就会打腰鼓,因为魍魉会让人生怪病,但他最怕的就是腰鼓声。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现在我的大脑就像是注射了什么药剂一般镇定,可是大脑和身体之间的联系却越来越微弱,几乎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刀劳和魍魉都是山气所化的,我没办法杀了他们,哥哥。”明灿见我一副意识已经要涣散了的样子,一边哭着一边喊高源,“高源哥哥,这边,哥哥进来的方向肯定能出去,你帮我把赵坤哥哥先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