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吧,既然林笑你如此看重我,那我胡冲又岂是不分好歹之人?得嘞,咱这条命就卖给你啦!”胡冲豪气干云道。心里却在幻想着年底的奖励大会上,自己披金戴银,左拥右抱的场景。
“得,总算没白费我的一番口舌啊……”本着能骗一个是一个的宗旨,林笑终于又捞了一条大鱼上船,一时间,众人皆大欢喜,把酒言欢,自是不必多说。
而正当林笑蛊惑着胡冲替自己卖命的时候,甲天下总部里的白无双却吃了晚饭睡不着觉,独自一人出来散起了步。
他喜欢这种自己一个人静静思考的感觉,尤其是在身处险境,特别无力的这一刻。白无情的威胁无处不在,像是一把匕首顶在他的喉咙,让白无双坐立难安,而父亲派自己来的真正用意,也让他猜之不透,成为萦绕在心头的一团乌云。
所以,这个时候,白无双就自然而然地开始想念起林笑来。虽然,彼此之间的交情才一年有余,但白无双却已经和林笑等人产生了浓厚的情谊,建立起了超乎寻常的信任。
正是基于这种信任,白无双才会放心大胆地让林笑独自一人脱离队伍,也正是基于这种信任,白无双才能安心地等在这里,知道林笑迟早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管是以何种方式。
只不过,此刻没了林笑跟在身边,他已开始逐渐不习惯一个人独立思考,或许,那种天生附着在林笑身上的踏实感,便是白无双想念他的原因吧。
“再这样发展下去,我会不会有爱上他的危险?”白无双自嘲地笑了笑,一抬头,突然发现了自己的“竞争对手”,夏宜歌。
如果说,白无双会爱上林笑,还只是一句戏言的话,那夏宜歌对林笑就是天地可鉴,日月可昭,赤裸裸的爱了。只可惜,两位当事人却并没有察觉到,或者说是故意忽略了直面感情的尴尬,一直上演着掩耳盗铃的戏码,骗不了别人,更骗不了自己。
夏宜歌的想法,白无双自认还能明白一些。女孩子嘛,大多都是害怕受到伤害,喜欢躲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想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等待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到来。
所以,像夏宜歌这种女孩,不会给人负担和压力。她善良、乐观、识大体、懂礼数,所有贤良淑德,似乎都已具备一身,再也挑不出半点儿毛病来。白无双扪心自问,若是自己遇上了这样的姑娘,或许便真的浪子回头,重新做人吧?只可惜,林笑不是他,他也不是林笑。
林笑,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有时候可以让人觉得他很随和,能够无限接近他的内心,有时候又会让人觉得他很疏远,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当然,这种疏远并非是态度上的高傲,而是心灵上的距离。
林笑就像是一个走得很快的人,他如果不主动停下来等你的话,你会很容易跟不上他的步伐,被轻易撇下。或许,这便是他为何能显得比别人更强、更成功、更神秘的原因?那颗同样大小的脑袋里,想的东西又是多么的不同啊?
只是,在这件事上,白无双却并不怎么认同林笑的做法。年纪小不是什么借口,他白无双十七岁的时候,早已经是花丛老手,阅女无数。而且,以林笑的心智,也绝无纯洁到无法分辨感情的可能,他的那一肚子坏水,白无双可是着实领教过的。
“夏宜歌伤不起,你一个大男人也会伤不起么?”看着窗前那道纤弱的身影,白无双不由苦笑着低声自语,生怕打扰了还在秉烛夜读的这位好姑娘。
“白大哥,笑儿哥他脑子聪明,又习得一身好武功,我想要帮上他的忙,就只能多花些功夫在读书上,替他好好主持创新部的工作了。”想起夏宜歌曾对自己说过的话,白无双又是一阵感慨,不敢多留,蹑手蹑脚地径自离开。
“唉,笑儿哥,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呢?”当白无双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时,屋内的夏宜歌也放下了手中的书贝,摇头叹息着,想念着心中的那个人儿……
“呼……”林笑干完了手中的最后一杯酒,略显惆怅地长出了一口气。
“怎、怎么了?”有些喝高了的胡冲忍不住问道。
“如果,你只有三年的生命,你会去做些什么事情?”面色同样有些潮红的林笑抽了抽鼻子,突然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三年?嗯……我想,我会去周游世界,看看山,看看海,与心爱的人在一块儿。”胡冲眯缝着双眼,傻笑着回道。
“看来,大部分人都一样啊,人生若只剩三年,谁不愿多去看看旖旎的风光,品尝一下来不及细细回味的美食呢?”林笑斜靠在长椅上,眼中满是失落地继续道:“只是,我不会和心爱的人一起,朋友抑或恋人,那一张张悲伤的脸,还不如让我独自流浪,静静地消失。”
“消、消失?你要消失到哪儿去啊?年、年终大会都还没举行呢!”胡冲显然没有听明白林笑的意思,胡乱聒噪着。
“放心啦,少不了你的……”林笑苦笑着推了他一把,一仰脖子,便将胡冲手中的酒也给喝了个一干二净。
这就是林笑无法面对夏宜歌的理由了,当李四在双塔城把三年之期坦诚相告时,他便已经做好准备,做好了孤独上路的准备。如此人生,真的是谁都伤不起,谁都伤谁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