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事物被泪水模糊,她声音发哑地唤道:“父亲!”
虞日重闻声,端着洗到一半的米,踉踉跄跄地从屋里跑了出来。
本以为上次相见便是永别,时隔一年之余,父女两人再次相见,皆是泪眼相望,无语凝噎。
“笙笙啊,是我的笙笙吗?”
虞日重难以置信,他抬起一只手揉了揉眼睛,满是皱纹的手哆哆嗦嗦的,瓢中的米都洒到了地上。
虞笙笙泪珠簌簌而落,站直身体,双手在身前叠合,双膝跪地,朝虞日重行了个大礼。
“女儿笙笙,见过父亲。”
虞日重紧忙放下手中的那半瓢米,上前扶起了虞笙笙。
“好女儿,快起来,让父亲好好瞧。”
干巴褶皱的手颤颤巍巍,虞日重想摸又不敢摸女儿那娇嫩白润的脸颊。
湿红沧桑的眸眼,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着她,许久才抽噎地连声赞道:“好啊,好啊,我家笙笙又长高了,比以前长得好要俊呀。”
虞日重又捏了捏她的手腕,“真好!我家笙笙终于长点肉了。”
虞笙笙听了,破涕而笑。
父女久别重逢,父亲见到她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些。
她抽了抽鼻子,又哭又笑道:“慕北每天给我喂饭,想不长肉都难。”
“那就好,那就好,慕北是个好孩子。”
再反观父亲,虞笙笙发现父亲也并未如她想象的那般瘦骨嶙峋、满目疮痍。
相反面色似乎比在都城时还要好,身体也比以前为官时富态健壮了许多。
“父亲,倒好像也是胖了一些。”
虞日重执着女儿的手轻轻拍了下,笑道:“嗨,在塞北那边,整日有吃有喝,给我的活计也都是轻松好干的,不像在都城里做官时,伴君如伴虎,整日如履薄冰,周旋于各种算计之中。在那边啊,事情想得少了,吃得香睡得香,人也就跟着胖了。”
父女俩聚到一起,就有聊不完的话。
……
天色渐黑,黛蓝色的夜空上爬出一轮下玄月。
月光幽暗,微风徐徐,空气中飘溢的玉兰花香,亦是浅浅淡淡。
宅院里,屋门大敞,屋内的烛火将窗纸浸染成了橙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