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算把手松开了,但目光跟着我一直到办公桌前,看着我又被那件隐形物绊了一下,他张了张嘴,似乎想提醒我小心,但最终没有放这记马后炮,只是紧盯着我,看我拿起电话接听,
就仿佛他一个错眼,我就会消失在空气里似的。我只好对他无奈地一摊手,转过了身去。
是前台打来的电话,说是珠宝的主人家已经来了人,想现在就和我商讨一下展览的细节问题。我不由皱起了眉头,不是约好了下午才来的吗?怎么心这么急,这时候就已经到了?
“老先生说是还有件要紧事情,要和你商量的!”前台服务员回答我。从电话那头能听见那位老先生在陪着笑拜托她千万要请到我下楼去。
我回身望了一眼梅耶斯,他已经把眼睛闭上了,正举着手轻轻地吻他的戒指,因为虚弱,连这小小的动作他做来都显得很吃力的样子。我很是踟躇了一阵,听电话里在催,只得胡乱回答
一声:“好的,我很快就到1就把电话挂断了。
看上去梅耶斯确实再也支撑不住,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我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下楼去,下去吧,又怕梅耶斯的朋友们随时会来,但如果不下去的话,又不知道会不会惹人起疑心。
过了一会儿,前台又打电话进来,问:“安小姐,你身体没什么问题的吧?刚才听小李说你要了好多纱布?如果是受伤了的话,要不要我替你请医生……”
“不不,我很好!我这就下楼!”我急忙回答,心里颇有不满之意,早就关照那名服务生别多嘴了,却没想到还是不管用,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已经把闲言碎语传了出去!
只好先下楼去一趟了,把那老先生打发走了就回来,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吧?我到梅耶斯身边,跟他说我要下楼去一会儿,让他好好休息,千万等我回来,但他并没有睁开眼睛,也没
有任何回应,更不知道他到底听到我的话了没有。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惨白的脸颊,他微微一惊,看来想抓住我的手,但最终他的手却无力地垂了下去,只像是梦中呓语般地,挣扎着唤了一声:“安……”
我不免摇头轻叹一声,把手缩了回来就起身去换衣服——自己全身上下都已染上了不少血迹,幸好工作服就挂在衣柜里,当下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把外衣裤一脱,就去衣柜里拿工作服
换上。
不经意回头一看,见梅耶斯眼睛居然已经微微睁开来了,正在看着我呢。这可是明目张胆地偷窥了!不过——算了,我想他也不是存心的,看在他受了重伤的份上,我就不和他计较这个
!而且一见我回头,他也很快就把眼睛闭上了。
顿了一会儿,他却偏偏多了一句嘴:“安,你很美……”
这个家伙!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有这份闲心!如果不是听他声音微弱,似乎随时都可能咽气的样子,我可真要忍不住一脚踹过去了。
在我把门打开将要出去时,还是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他也正半睁着眼睛看着我,手指微微地动了几下,似乎很想把我拉住,而且还勉强对我微微张了张嘴,看那口形,似乎是想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