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丛开得正娇艳欲滴的红玫瑰,飞入浓荫背后。
然后就听得“咣啷”一声脆响——不用问也能知道,不知哪地方的玻璃遭了殃。
我都来不及赞他一句:“好脚法!”就听见浓荫背面喝问声连连:“是什么人!”同时无数脚步声响起。
弗朗茨早已脸色发白,吓得几乎连嘴唇都紫了,只呆了两秒钟,忽然回身就跑,蹿得可比野兔子快多了,转眼间就已无影无踪。
不过看起来他是做出了个极其正确的反应,因为眨眼间我周围就出现了不下二十名荷抢实弹的警卫,而且气势汹汹,不管你是王子还是公主,照样把枪都对准了你,一点情面都不讲。
还好这时托尼的身影闪了出来,一见是我,连忙挥手喝退警卫,并示意我跟着他过去。我只好跟着他走,心想真是倒霉,别人闯了祸,被抓住的却是我!
——原来倒霉的是阿历克斯书房对着花园的那面落地玻璃窗,可巧,也正对着他的书桌。肇事的皮球犹躺在满桌碎玻璃里慢慢打滚,阿历克斯就坐在桌前,敞开的领口里那脖子上血红的
牙齿印一目了然。
他冷冷的目光穿过碎玻璃墙像刀子一样在我脸上刮过,让我不由一阵颤栗,想想小王子被他抓住可能后果严重,就硬着头皮替他说几句好话:“非常抱歉,这不是故意的,这是……”
“应该是王子殿下,将军!”托尼不愧经验老到,明察秋毫,“这是他的足球。刚才他跟公爵与夫人来的,但并没有随他们一起回公爵府,说是住在公爵府上已经有好多天,他想玩过一
会之后就直接回王宫去了。”
“现在他人呢?”阿历克斯嘴里这么问,目光却仍停留在我脸上。看得出他和父亲一场大吵之后,此时犹余怒未消,而且争吵的导火索也包括我。看来我得小心说话,怕现在只一点小火
星就能把他引爆了。
但仍想试着替弗朗茨开脱,说:“他还只是个孩子……”
阿历克斯就像没听见我的话,吩咐一声:“把他找来!也是时候教他知道,纳蒂亚斯的男人该怎么样承担起他该承担的责任,尤其他还是纳蒂亚斯的小王子,最不应该做的就是闯下了祸
却转身逃避1
“也是的啊!”我顺势接了一句,又问,“他既是王子,怎么就没住在王宫,而住在公爵大人府上?”
阿历克斯像是终于听见我的声音,但却反而把目光从我脸上移开,落到他手里的书本上。我还以为他故意不想回答我的问题,正暗暗觉得恼怒,过了一会却听见他淡淡地抛下一句:“公
爵夫人是上议院指定的王子监护人——在王后病倒之后,他住在公爵府是常有的事1
噢,我怎么忘了,刚才索菲亚夫人跟我说起过的。我又问了句:“上议院?他们主要负责这些事的吗?”
“你还有其他事情?”他拂起眼皮扫了我一眼,然后目光又落在书本上,“如果没有的话就去休息!”
命令的口吻,让我感觉很不舒服。事实上瞧见他这副死样我就已经浑身都不舒服!我说:“还有个问题——我想知道今天是几号?”
这回他该死的连眼皮都不撩了,还是托尼在一边回答了我:“今天是五月十八日了,殿下。”
“五月十八日?”我又问,“那么我来的时候……我是说我第一次醒来的时候,那是几月几日?”
“三月二十五日。”托尼脱口就答了出来,看来这一天确实很令人印象深刻。
日期倒是吻合的,我出车祸也就在那一天。但我想知道的不是具体日期而是年份!
托尼给我的答案令我震惊得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是的,这儿所有的人都没弄错,是我错了,我一直以为自己生活在正常的时间段里,但却根本不是!现在我身处的是过去式,离我发生车
祸那天还有差不多十个月多一点的时间!
我的神啊!我真的像奇幻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回到了过去,而且是另一度空间的过去——我并不认为这个飘渺虚无的纳蒂亚斯王国会真实存在于我们正常的空间里!
这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又为什么会发生?我就是想晕了脑袋也难解这个谜题!
恍惚间听见托尼在说:“需要叫医生来吗?我看殿下的脸色不对。”
“那就带她去休息!”阿历克斯惜字如金,“去叫安德森医生。”
“不不不,我很好,我不需要医生!”我脚步虚浮,身体不由自主在摇晃着,走上前一步用手扶着窗框想继续往下说,却不料正一手按在碎玻璃上,尖锐的刺痛感顿时让我低呼一声,忙
不迭缩回手,但血已经涌了出来,甩手都来不及。
“这该死的!”我喃喃骂了一声,想张口去吮掉手上的血,却被托尼迅速伸出手来一把抓住:“您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