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娘，这娃怕是不成了。”

看到一碗参汤喂完，张叔的情绪有些低落。

“没事，不多想。”张婶儿轻轻拍了拍张叔的肩膀，“你不也说了，能活是他的造化，不能活也是他的命。这茫茫雪山林埋葬了多少人，不都是命么！”

是啊！都是命！

张叔不再多想，把手里的孩子附近被窝，接着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一旁，张婶儿把粗陶碗放在炕头，看着张叔，迟疑了片刻，方才低声开口问道。

“当家的，还要进山么？”

张叔咧嘴笑了笑。

“婆娘别担心，没准儿今天我还能见着个雪参，咱就不用过这没着没落的日子了。”

张婶儿不再说话，沉默的看着炕上的那个孩子，眼底藏着卑微的期盼，张叔的念想又何尝不是她的念想。

清晨的山村冷的人，一口热气呼出，都能给冻成细细的粉末。

张叔吃过饭，拿起家伙出了门。

“叔，进山呢？”

铁锤媳妇跟张叔打着招呼，山里的婆娘都勤快得很。

张叔笑呵呵的应了一声。

“诶，进山，叔再挖根雪参去，到时你跟铁锤俩人也能享享清福。”

铁锤刚好出门，听到张叔的笑话，他爽朗的笑了起来。

“哈哈……，叔，那你可得早点回来，铁锤我就等着你的雪参喽。”

张叔摆了摆手，沿着小径，向村外走去。

看着张叔的背影，铁锤两口气轻轻摇了摇头。雪参可遇不可求，不说能不能再得到这么一件灵物，只要张叔两口子能安稳终老，就算这老天开了眼儿了。

就在这时，张婶儿忽然从屋里冲出来。

“当家的，当家的……”

张叔没走多远，听到身后的呼唤，他转身看着张婶儿。

“醒了！那娃醒了！”

一句话惊到了三个人。

张叔撂下手里的东西就往回跑。

铁锤两口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诧。人都冻成了那样，居然还能活过来。这贼老天总算开了一回眼，不枉费老两口积德行善一辈子。

“走！”

铁锤一个字，两口子撒腿朝张叔家跑去。冰封的人复活，这可是能在村子流传百年的奇事，他们两人身为参与者，怎么着也得亲自看上一眼。

醒了？真醒了！

刚一跑进屋子，铁锤两口子都长大了嘴巴，昨天他们亲手放到炕上的那个小家伙居然真的醒了，此时正躺在张婶儿的怀里，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好机灵的眼睛！

铁锤和媳妇不由自主的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震惊。这哪里像是刚从冰封中解出来的模样，那乌黑清亮的眼睛，透着常人没有的灵性。

真是百年奇事！

莫不成这孩子是雪山里的精灵。

“孩子，我是雪村的张跛子，是在山里发现的你。你怎么会一个人落难到山里？对了，你叫啥？家在哪？我送你回家。”

张婶儿扶着孩子，张叔和颜悦色的问着话。

看到这孩子激灵的眼神儿，老两口忽然觉得一切都值得了，这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就算付出再多也值得。

听到张叔的话，张婶儿怀里的孩子，那一双乌黑透亮的眼睛看着老两口。

“我叫小夜，是个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