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回到皇宫,又变成了那个忠厚老实的模样,跪倒在景剀面前,一脸诚惶诚恐:“皇上,奴才有辱使命。”
“哦?”景剀眉不动,脸色如常,似乎已料到什么,“回来了?起来说话。”
李默站起。
“圣旨送到了?”
“是。奴才已将圣旨送到,可是……王爷他不肯接旨。”
“为什么?”还是没有动怒。
“王爷没有讲原因,只说待料理好西陵关事务,即刻回京,向皇上负荆请罪。”
景剀微微点头,目光投向窗外,表情未变,语气中却带了冷萧之意:“那好,朕等着他回来给朕一个交代!”
“皇上……”李默欲言又止。
景剀收回目光:“还有何事?”
“奴才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李默垂眉,白白的脸上分明地写着恭顺二字。
“讲。”
“奴才经过居崤关时,到处听到百姓提起王爷,人人将他当成神仙一般敬仰。都道康朝亏了有王爷在,否则如何能保得了万里江山。皇上得王爷,如有神助……”
景剀甩袖站起:“够了!这些话朕听得多了!”怒气溢满眉梢,脸上顿时便阴云密布。
李默脸更白,后退一步:“奴才该死!”
景剀看他一眼:“不关你的事。”
顿一顿,道:“如玉……还好么?”
李默头仍低着,用眼角的余光瞟向景剀,见他脸色已好了许多,方才松口气,道:“奴才见到王爷时,王爷未穿战袍,只是一身白衣,潇潇洒洒,俊雅飘逸,看起来恍若天人。王爷是个才子,即使在惨烈的战争中也不失风采,还做了几首词。”
“作词?”景剀掀眉,“看来他真的是才华横溢啊。一边打仗一边作词,够潇洒。你如何知道他作了词?”
“奴才在居崤关一处酒楼用餐时,听旁边有人念起王爷作的词。真是文彩斐然,气势磅礴。”
“哦?”景剀顿时有了兴致,道,“念给朕听听。”
李默念道:“今古山河无定据,画角声中,兵戈无重数。剑气连天霜雪寒,蹄声踏破天涯路。满目凄凉谁可语,一朝逐鹿,何计百姓苦!谁引银河补天裂,扬鞭力挽烟尘住。”
“一朝逐鹿,何计百姓苦。”景剀念道,喃喃自语,“难怪他不肯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