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林凝眉不常出府,她模样虽说生的娇艳,但女眷们却觉得这样的长相太过艳丽,颇带着几分狐媚子的意味儿,算不得宜室宜家,所以在提及林凝眉之时,大多都是贬损之词。
而严灼华对林凝眉的了解也拘于表面,她从未瞧见过林凝眉,此刻见着,发觉这妇人不同于她想象中的粗鄙,反倒是难掩的绝色容貌,自己站在林凝眉面前,便仿佛皓月与萤火一般,瞬间就被掩住了容色。
女子心眼儿本就只有针尖儿大,严灼华出身高贵,从小也没受过什么委屈,偏偏面前的‘奴才秧子’不止抢走了她倾慕的将军,还在相貌上压了她一头,严灼华又怎会舒坦?
“林姐姐当真是好样貌,比之京城第一美人想必也不差什么了。”
听了这话,林凝眉面色未变,但心中不免升起一股恼火,如今严灼华还没有与聂修齐生出什么事情,却姐姐妹妹叫出了口,当真是不要面皮。
林凝眉对于严灼华的称呼有些恼怒,但聂老太太却是因为后半句话动了真火。
所谓京城第一美人,并非好人家的姑娘,而是青楼的花魁了了,这妓子容貌极艳又颇有文采,颇受文人墨客推崇,久而久之便有了这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
眼下林凝眉身为正一品的诰命夫人,严灼华将林凝眉与妓女相比,其中的贬损意味着实浓郁非常。
林凝眉秀眉拧起,问:
“这京城第一美人是谁?为何臣妇未曾听说过?”
严灼华咬了咬唇,道:“是江南岸的了了。”
“灼华!”大长公主面色变了,不由怒斥一声。
听到母亲的声音,严灼华也反应过来,清楚一个妓子的名儿从她这未嫁女口中吐露出来,实在不算什么好事。
聂老太太眼神之中带着隐晦的鄙夷之色,不过碍于大长公主母女二人的身份,未曾表露的太过明显罢了。
林凝眉轻笑一声,抬手拨弄着左腕上的金镶玉镯,道:
“江南岸是什么地方?倒是臣妇孤陋寡闻,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了了身为‘京城第一美人’,可谓是艳名远播,林凝眉前世在街边乞讨之时,就不知听说过多少次了,此刻自然不会让严灼华将她的颜面踩在脚底下。
严灼华面皮涨的通红,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对上大长公主却有些凌厉的眼神,无论如何也不敢胡言乱语,最后只得勉强笑笑。
“我将才说错了,林姐姐莫要怪罪。”
林凝眉似笑非笑地望着严灼华,说:
“郡主乃是金枝玉叶,又有何人舍得怪罪呢?”
见着林凝眉没有再问,严灼华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低声开口道:
“今日我来到骠骑大将军府,其实是打算谢过骠骑大将军,不过男女七岁不同席,自然是不好相见的,还望林姐姐能帮我递个话。”
林凝眉点头,道:“郡主莫要客气,臣妇定然会将郡主的谢意一字不落的告知将军,您便放心吧。”
听了这话,严灼华眼中流露出一丝羞恼,正巧此刻丫鬟端了热茶上来,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端茶的丫鬟突然一踉跄,盛着茶汤的茶盏便从红木托盘上滚了下来,热烫的茶汤洒在严灼华裙裾上,打湿了大片的衣衫。
好在如今天气算不得暖和,严灼华身上穿着春衫,不像夏衫一样薄透,不过湿淋淋的衣裳黏在身上,着实也算不得舒坦。
林凝眉面上的笑意微僵,冲着跪倒在地不住叩头求饶的丫鬟怒道:“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为何会将茶汤洒在郡主身上?”
见着那丫鬟不住叩头,额间满布血丝,严灼华面上流露出一丝不忍之色,柔声开口道:
“林姐姐莫要动怒,我并未烫伤,只消找一间厢房梳洗一下就成了。”
听了这话,林凝眉点了点头,冲着白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