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吴婆子迭声应,双眼就没移开过车厢。
赵立转身上了车厢,把赵老爹扶了出来。
赵老爹一见吴婆子,浑浊的双眼立即就红了,“老婆子……”
吴婆子愣住,“老头子,你怎的成这副模样了?”
赵老爹头发全白了,眼窝和脸颊深陷,颤巍巍的,瘦骨如柴,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
赵老爹张了张嘴,却如鲠在喉,一个字说不出。
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赵立下了车,把赵老爹抱下来,放在盛长生旁边。
赵老爹站立不稳,身影踉跄,盛长生手疾眼快的扶住了他。
赵立又抱着一名同样瘦得没人形的汉子下车。
吴婆子一眼就认出这是大儿子,可他双目紧闭,不省人事。
她顿时慌了神,“立儿,老大这是咋的了?你不是说他们很好吗?”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追问,“康儿和你大嫂呢?”
她边说着边去掀车帘。
李茹斜躺在车厢里,额头包着的白布上渗出血,脸色发白。
她看见婆婆,便虚弱地坐起,“娘,我没事。”
吴婆子没好气地道,“你都成这样了,还说没事?那要怎样才算有事?”
但她观孩子们神色不见悲伤,想来康儿没有性命之忧,心中大定,便半抱半扶着儿媳下了车。
“娘,咱们上山再说。”赵立让盛长生看着马,陪着他老爹,他先背赵瑞上去。
盛长生扶着赵老爹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递给他,“大爷,先喝口药水。”
赵老爹按住他的手,另外一只手摆了摆。
他声音嘶哑而缓慢,“大夫说了,我身子已无碍,养养便能好。你这药水珍贵,切不可再浪费我身上。”
“只要吃了能好,就不算浪费。”盛长生又递过去。
“我身上的伤和病症都除了的……”
盛长生见他说话都费劲,索性拔了塞子,把灵泉水全倒入他嘴里。
赵老爹“咕噜咕噜”喝下去,很快便经历身体被重组又修复的痛苦,满头大汗,面容扭曲。
吴婆子紧紧抓住他的手,老泪纵横。
“老头子哟,你看看你自个儿,都没个人样儿了,真是造孽哦。”
顿了下,她想起儿媳临走前说的预言,忙去摸赵老爹的胳膊和腿。
赵老爹老脸发烫,一把推开她,“你这是作甚!”
死老婆子,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你即便瘾性再大,也不能当着后辈的面动手动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