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他有几分庆幸,萧景没有为感情昏了头,要为陈霄,一意孤行,不顾北郡大业。
沉默半晌,萧景眼前忽然闪现出傍晚,梁之于入镇海军大营的一幕来,他脸上戾气横生,疾言厉色的道:“她既然要为那天子保驾护航,我就杀了那天子,断了她的念想!”
“若天子死了,她还执迷不悟,不肯醒悟,我...”
易先生一脸期盼的看着他,就要如何?
萧景垂下眼帘,避开易衡的眼神,掩下满心的苦涩,坚定说道:“我就不再去见她!”
“以后,北郡是北郡,江南是江南!”
易先生不信他的口是心非,“既然不再见面,那你叫人将团哥儿带来你身边,又是为何?”
萧景神情一僵,复又忍气吞声说道:“团哥儿是我的孩子,我为何不能带来?”
“再在她身边养下去,以后叫谁做爹,还不一定呢!”
易先生心思电转:“那她若来向你讨要呢?”
萧景侧头,不欲理会易先生,他眉心紧皱,脸色紧绷,神情中有几分恼怒,仿佛在怪易先生,不该打破砂锅问到底。
见萧景这般模样,易衡心里有了底,萧景他还是放不下陈霄,连一句重话,都不肯说。
他即因陈霄与他离心而心灰意冷,又想着将团哥儿这孩子接来他身边,想必是想着将来,若真是两人走不下去,有孩子在,还能有个转圜的余地。
易衡长叹一声,真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乾县西,三十余里处,镇海军大营。
中军大帐内,儿臂粗的蜡烛烧的正旺,将大帐内照的纤毫毕见。
一面靶子立在大帐的另一边。
苏舜神情凝重,他立在陈霄身前,将一支精铁铸造的袖箭绑缚在陈霄的小臂上,又将三段扣带缚好,蝴蝶翅向内,箭筒前端靠近手腕。
绑缚好后,苏舜拿起一支长七寸,中间无节细如筷子,尖端梭子形的锐利铁箭头,装入箭筒。
又放下陈霄的衣袖,将袖箭藏的严严实实。
陈霄将手缩入袖内,握住箭筒头,大拇指扳钢片,中、食二指指向大帐另一边的箭靶,“咚”的一声,一支短小利箭,急射而出,正中靶心。
她满意的点点头,抬手翻起袖子,将绑缚好的箭筒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