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大步进来,面色沉重。
他素来少言寡语,也很少有惊慌之色,见他这般,陈霄和周先生不由得齐齐问道:“出了什么事?”
周行神情凝重,看着陈霄和周先生:“汴州传来消息,萧大人被天子派出的杀手刺伤!”
“伤情如何?”周先生看了陈霄一眼,忙问道。
陈霄的手紧紧的捏住扶手,她面孔惨白,双眼紧盯着周行。
周行垂下眼睛,避开陈霄的视线:“重伤不治,即将身死!”
陈霄脑袋里面“嗡”的一声响了,只觉得心脏一下一下跳的愈发急促,只觉眼眶微热,一股辣意只冲鼻腔,她忙垂下眼睛,问道:“消息属实么?”
周行神情愧疚的回着:“北郡节度使府被重兵围的铁桶一般,咱们的人无法靠前,只看见那些将领们日日进出,人人脸上都是惊慌之色!”
“眼下汴州乱做一团,北郡节度府使拘了数十名大夫在里面,都是专治刀剑伤的!”
“他们还紧急从各州府找了名医过去!”
周先生面色大变,连连叹息着:“哎-----!”
“天子必定是恼怒萧大人上次将使者的船凿穿一事!”
“大小姐,这....”
周先生和周行双双去看陈霄。
陈霄静静的坐着,她垂着眼睛,叫人无从分辨她眼中的情绪,只一张脸上异样的白,口唇毫无血色。
酌政堂内渐渐的安静下来,气氛胶着沉闷。
忽的有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朝着这边来的极快。
周行转身看了一眼,是百宁。
他手扶着腰刀,大步进了酌政堂,走到陈霄面前,单膝跪地:“夫人!”
陈霄抬眼注视着百宁,她眼中溢满了泪水,清亮无比,眼神哀伤。
百宁红着眼眶,神情万分悲戚:“我们大人...”
陈霄声音低沉鼻音浓重的道:“我都知道了,你回汴州去罢!”
百宁点点头,抹了一把眼泪,仰头恳求着她:“夫人,您带着小公子,跟我一起回汴州!”
“去见我们大人.....”他张了张嘴,却始终不敢相信,也不想说出,见他家大人最后一面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