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眉眼间的喜色一淡,抬眸看向玉嬷嬷。
玉嬷嬷的心瞬间紧缩起来,但到底是主仆多年,知道皇后不会真的对她如何,她还是忍不住。
“都这么多年了,您是尊贵无双的中宫之主,他成了靖安侯,一切都回不去了,您怎么就是不愿意认清?
关于肃王府的事情,太师说了务必要尽快解决,禁军的调配之权也不能让出去。
可您方才又让了一步……”
玉嬷嬷沉沉叹息,“这要是让霍家抓住机会,不管是娘娘您,还是太师都会非常难受的。”
“我知道。”
皇后语气淡漠,手臂轻轻一抬。
玉嬷嬷扶上去。
皇后穿着轻软而宽大的寝衣去到窗前,推窗望月,眸光幽幽:“我知道回不去了,可我就是不甘心。
明明是我先认识他,我先与他有的牵连。
却被那温静璇占了机缘,后来居上。
她做着阮夫人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我在这深宫里伴着不喜欢的男人,为权为利成了别人口中的妖后……
这从来不是我想要的,从来不是。
我是个人,我也会心累,会因为听到一点让我舒心的话想笑一笑、歇一歇,哪怕那可能不是真的。”
玉嬷嬷神色哀痛,欲言又止。
“别劝我,别说话。”
皇后仰头,让凉薄的月光照在自己身上,脸上,“这月光还是和那一年的月光一样,你说月亮怎么不会老呢?”
她幽幽地眯起了眼睛,记忆穿过时光长廊,追溯到曾经。
那一年她才及笄。
也是在这样的春日里,按着惯例去寺中斋戒静心。
晚间的风很清凉,月光皎白。
她把一封信折成雀儿状,飞过了院墙。
墙那边的人捡了那雀儿轻轻笑起:“你这次的手艺好多了,折的比先前几次好看,等我也给你折一个。”
*
霍听潮和阮万钧分开后回了霍宅。
进门时岱伯就迎了上去。
“她回来了吗?”霍听潮问。
“已经回来了,现在在萃英馆内,没有受伤,一切都好,还带回一个木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