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里一方一俗不说,人与人也有不同。
多年前张桂兰的丧事最简单;高建成的丧事急促中倒也完美;赵永昌道场做得最多;自己老爹这场则是最热闹……
所以,掌坛唱的啥还真没仔细听过。
“掌坛唱的都是劝死者安心走的话,也是告诫活着的人要珍惜生命,过好每一天。”
陈秋叶站在她们旁边给年轻人解释。
“是啊,人就是活一口气,没这一口气了,再热闹都与他无关了。”
杜红英看了一眼冰棺,他确实是一个爱热闹的人。
往常的时候家里有客,他必定会耳朵上夹一支烟,荷包里揣上两包烟,在人群中穿梭,见一个男客人就摸出来散烟,再寒暄两句,再去和另外的客人打招呼……
吃饭的时候,他必定会倒了酒,和宾客们一猜子划拳,高谈阔论……
酒足饭饱,他红光满面,满脸的兴奋……
……
今天,所有的热闹都是因他而他,而他,却再也看不见听不见了。
“幺姨,我听说做道场还有什么拜血盆,是怎么一回事儿?”
田静是一个好奇宝宝,毕竟城里和乡下人的丧事规矩真的完全不一样。
“父丧是打关灯,母丧才拜血盆。”陈秋叶道:“男女的道场不同……”
“我以前都觉得这些是封建迷信。”一番解释,田静表示懂了:“现在看来是我了解得太少,这种法事很大程度上宣讲的是孝道,是劝慰,是功道。”
杜红英倒没想那么多,就觉得有点劳累。
“红英,客人来了,快去接一下。”李婶子道:“好几辆大车子,还有几辆小车,开到河边上停着的,听红运说是你爹以前单位上的领导同事些。”
“好,我这就去。”
老爹已退休十多年了,老爹过世还是要通知原单位。
单位上好了讣告,来两个代表送来一个花圈就算是仁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