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露出了堪称和煦的微笑。
随后,他看也没看那水牢中的探子一眼,转身走回刑房,从满墙寒光凛冽的刑具里随意抽出一节鞭子来。
他在刑架上简单地试了试鞭子,声声呼啸,让人听着不寒而栗。
娄十四余光看见那垂落地面的鞭子尾端生满倒刺,不知沾着谁的血肉。
若是他此刻抬头,便能看见傅厌辞藏在阴影中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遍布阴霾,虽然喉中溢出笑音,眼神却能杀人。
“人提出来,我亲自审。不过几个为西狄卖命的探子,想替他们年迈的老王爷续命,才四处奔走,也值当你们花这么多心力守株待兔。”
他抻了抻手中鞭子的筋,眼里的阴霾如有实质,满得快要溢出来。
“办事不力,滚出去,领二十板子。”
“是。”
娄十四仍保持垂头的姿势,屁也不敢放,默默带着其他暗卫退了出去。
他倒不担心那探子不招。
在傅厌辞的铁腕之下,他还从来没见过有谁能真正做到铁骨铮铮。若是那探子能做到一点情报也不泄露,他反而要敬他一声真汉子。
可惜就可惜在,遇上了他主子。
地牢的重重机关落下,将身后的凄厉叫喊很快就被悉数掩埋。
……
因落水之后又没好好喝药的缘故,沈岁眠身子虚弱,正躺床上睡得不安稳,时不时咳嗽两声。
沈岁眠说了不需要桃酥夜里照顾,桃酥便眉毛一挑,转身就回自己的下人房去了。
听溪阁里,只沈岁眠一个。
时至深夜,她又听见了脚步声,那脚步声毫无掩盖,昭示着身为主人的身份。
沈岁眠翻了个身,帐子已经被掀起,傅厌辞已经坐了下来。
“没睡着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