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在水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们之前受到了户部尚书的干扰,认为贪墨案的人是太子,可是现在想想,宰相又怎么会替太子做这些掉脑袋的事情呢?如此一来,那只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人是皇上,只有皇上才会让宰相言听计从!”
说完之后,她长长呼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然而贺兰在水并未直言,她问道:“可是,这件事和你有关吗?是不是皇上,似乎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吧?”
“对,和我是没有任何关系,我一个丫鬟我又能做什么?而且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赵虞的。”
告诉他又能如何?让他去造反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她再次问道:“所以,贪墨一案背后之人是不是皇上。”
“是。”贺兰在水这次回答得很干脆,她对上宋白初的目光,不带一丝隐瞒,“那二十万两进入的就是皇上的口袋。”
听到这个答案,宋白初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很真实又很荒诞,真是无比可笑。
贺兰在水接着说:“十年前,皇上本就不愿意分发抚恤金给那些伤兵,可是朝臣皆求,他没办法,只能想出了这么一招,而其中负责承办此事的就是我父亲,原本这件事做得很是天衣无缝,可是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小小的泾县案子给抖了出来。至于那些花名册上的人,明面上大多数的斩首流放,可实际上,全都告老还乡了!”
宋白初已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是悲伤,是愤怒,还是无力。
皇上尚且如此,那么治下的百官呢?势必只会跟风效仿,而百姓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
贺兰在水默默地看着对方的反应,语气难得地严肃,“你难过对吗?可是有用吗?那是皇帝,是天下之主,你即便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那你呢?”宋白初抬起头狠狠地盯着她,“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为钱为名,还是为利?可是你已经是宰相府的大小姐了,你什么都有,那你为何还要帮你父亲做这种助纣为虐的事情?”
“呵!”贺兰在水激动道:“以前,我不过是一个闺阁中的女子,在别人的眼中我迟早要嫁出去,所以父家的荣耀与我何干?!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是宰相唯一的孩子,父家的荣耀只能由我来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