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摊牌了么?甄玉寻思着,应了婆子一声,随她到了园子里暖阁中。
王正卿坐在暖阁窗下喝酒,心绪万千,不能自己,一时听得脚步声,也不回头,只道:“来了?”
甄玉见王正卿独自坐在窗下,背影有些萧索,轻轻一叹气,倒也理解他的心情。自己想望唐妙丹而不得,王正卿想望白谷兰而不得,都是一样的心情罢?好在兄嫂现已在京中,王正卿想如何都好,自己倒可以投奔了兄嫂去,他们定然不会拒绝自己的。
王正卿独饮了半壶酒,心内更难受,待见甄玉坐到他对面,粉脸含春,笑意盈盈,又觉有些刺眼,被她哄骗了一年多而不自知,自己枉称为谋士了。
“三郎喊我过来,是为了喝酒么?”甄玉见王正卿神情沉郁,倒也不想惹他。
王正卿举酒,半垂了眼,眼角却在杯底窥着甄玉,缓缓开口道:“玉娘,你进府也一年多了,可有一丝丝喜欢过我这个人?”
甄玉微微愕然,回思和王正卿相处点点滴滴,倒有些承认,自己不再讨厌王正卿了,至于喜欢么?有没有呢?她寻思着,却不答。
王正卿等了半晌,没有听见回答,便叹气道:“明白了,你不用再说了。”
甄玉松口气,不用说最好。她也斟了酒,跟王正卿喝了起来。两人皆有心事,又皆不想先开口说话。
王正卿暗暗品度甄玉:娇颜如花,才华出众,这样的女子,焉是平凡的?从前,是自己看漏了眼。
甄玉暗暗暗品度王正卿:才貌双全的状元郎,想要娶一个心爱的女人而不得,只和自己周旋,到底是耐不住了罢?
半壶酒很快便喝完了,王正卿趁着自己还有一点儿清醒,终是开口道:“玉娘,咱们和离罢!”这一句话,声音沙哑,又低又沉,若不是甄玉就坐在他对面,几乎要听不清。
甄玉手里的杯子差点握不住,只搁到案几上,好半晌道:“随你!”
王正卿心头的火气又上来了,沙着嗓子道:“你不问个为什么?”
“还用问么?”甄玉冷冷道。原主为了他,不顾尊严地闹腾,最后闹死了,自己又不是原主,他要和离就和离,难道还巴着他不成?
王正卿听着甄玉的话,苦笑一下道:“也是,哪儿还须再问?”问来问去,还能巴望她对自己真心?
甄玉也有火气,既然想和离另娶,又作出这副死样子给谁看?现下该半死不活的,难道不是自己这个就要被弃的可怜女人么?
见甄玉站了起来,转身想出去,王正卿突然也站起来,一把拉住甄玉的袖角,把她拥到怀中。
甄玉拳头握起,一时又松开,任凭王正卿搂着,怒火之余,居然有伤感。
王正卿嗅着甄玉发间有淡淡桂花香,一股不甘不忿翻腾着,想也不想,一俯头,却是噙住了甄玉的唇。
王正卿的气息喷在脸上,杂着酒味,并不难闻,相反的,还令人心跳。甄玉一时之间,却没有推拒,只僵着身子,有一股陌生的感觉在心头翻摆,似乎不讨厌王正卿这般接近。
两唇相触,柔嫩甘香,令人无法自制。王正卿不由揽紧甄玉的腰,唇舌并进,呼吸又热又烫,低喃道:“玉娘,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