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跛五应下后,杨少峰又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了县衙前的石板路上,看着地面上被雨滴砸出来的一个个水泡发呆,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补充了一句:“对了,烘豆子的时候给我留点儿蝎子爪……”

听到蝗子爪这三个字,跛五一时间满肚子的槽想要吐,但是想了大半天却也没想到该从何吐起。

这么好的县尊大老爷,就是嘴馋了,想吃点儿蝎子爪怎么了?

暗自腹诽一番后,又见杨大知县始终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跛五忽然眼珠子一转,嘿嘿笑了一声,说道:“县尊,您老人家搁这儿头疼,你猜城里城外的百姓们头疼不头疼?”

杨少峰呵的笑了一声,半是自嘲半是无奈的说道:“他们是头疼不头疼的事儿?本官吃的是皇粮,旱死涝死都饿不着本官,他们全指着老天爷吃饭,现在老天爷忽然变脸……”

然而跛五却嘿嘿笑了一声,说道:“那老爷可说错了。”

见杨少峰望过来,跛五便又接着说道:“宁阳县的百姓是看天吃饭不错,可他们也不光是看天吃饭,还得看朝廷和官府。”

“有县尊愿意替他们向朝廷要赈济粮,有朝廷愿意拨付赈济粮,再加上从山洞里抄出来的那些粮食,百姓们根本不用担心饿肚子的事儿,所以又有什么好头疼的?”

杨少峰傻傻的看了跛五一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合着就只有本官一个人头疼?”

跛五嘿嘿笑了一声,直接往杨大知县的心窝子上戳了一刀:“反正小的是不头疼,而且咱们宁阳县也好,附近其他州县的百姓也罢,大概都是不头疼的。”

“毕竟县尊上奏干旱的时候,朝廷往咱们宁阳县和附近几个州县都拨了赈济粮,顶多也就是其他州县的百姓没遇到县尊这么好的大老爷,没人管他们的耕种和收成,也没人想着去挖湖蓄水,收成比咱们宁阳县的百姓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