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一听到枪声，我、我就……”胖局长咧着嘴捂着头上的红包，好像还想辩解点什么。

“局长先生如果还没嫖过瘾……小婊子还在等着你睡觉哩！”

特派员转过身去用手枪指着离他们不远的院子里……院子里“秀兰”静静地在地上仰卧着，她两只雪白的嫩手紧握着拳头，丰满的胸部上已经停止流淌的血迹，像被人放上了一束深红色的玫瑰花。一双死不瞑目的美丽大眼睛，悲愤地望着天上的血色朝霞……早晨凄冷的天际，偶尔飞过几只出巢觅食的乌鸦，留下几声饥饿的鸣叫……她美丽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恐惧，看到的尽是愤懑和遗恨……他微微上翘的嘴角上留下了一丝倔强与不屑的微笑。

两个看守警察缩在特派员的背后，讨好似的向警察局长递着眼色，把手指头变成小手枪的形状，比画出一个意思——是特派员开的枪把她打死了。

屠夫警头儿疑疑惑惑莫名其妙地走进院子，看到地上一身血污躺着的“秀兰”，猛然吃了一惊。

“啊！”胖局长一脸恐惧与惊讶，低头看着没有一点声息的“秀兰”，“是她……是杏儿……真是她！真没想到……她……她到这儿来是……真是奇怪！太奇怪啦！”警头儿情绪复杂语无伦次地嘟哝着，他斜着眼瞅了一眼特派员手中的小手枪，眼光中潜藏着怨恨的神色。

“大人的枪法好准哇！”警头又像赞叹又像惋惜又像调侃地说道，“这么小小的手枪威力这么大！竟要了杏儿的小命儿……”

“能要杏儿的命也能要你局长的命！”特派员阴沉着脸色，枪口对着胖局长。

“大人说得对！大人说得对！”警察局长吓得连忙哈腰向特派员鞠躬敬礼。

“休要再啰嗦！”特派员发起火来，“叫你的饭桶警员等一会儿把杏儿抬出去，好生安葬！不要委屈了杏儿……”说罢他把手枪装进藏在内衣的枪套里，神情突然悲伤起来，他愣愣地看着像一尊玉雕一样躺在地上的“秀兰”，竟然掉起了眼泪抽泣起来……“……杏儿啊……莫怪本官……大清早天色昏昏沉沉的，本官若是看清楚是你，绝不会向你开枪啊！都是这个混蛋警头儿惹的祸！杏儿啊……杏儿……你来世托生千万要托生在富贵官宦人家哇……你要是生在富贵官宦人家哪会流落青楼……不流落青楼哪会有这血灾之祸啊……”他的手颤抖着指着胖局长，“本官一心好意奖赏这个混蛋一夜……谁能想到这个混蛋竟然串通你来搭救红匪……本官无论如何也难于想得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