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菀菀回过神来看向靳沙,却见这位镇北王的亲信亦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全然没有将她放在眼中。

——

主屋内,快要燃尽的红烛发出细碎的响声。

靳询将烛火吹灭,又重新换上一根点燃,银纹繁复地笼罩盖上,原本明亮到刺眼的光芒柔化得恰到好处。

微光闪烁间,靳询的面容都变得温柔而缱绻。

陈昭昭早就被桂圆哄睡,抱到了偏房之中。

床榻之上只有女子单薄纤瘦的身躯,团花纹的大红被衾将她完全笼罩,徒留一张白净的小脸在外,睡颜恬静而乖软。

睫羽轻颤,段清茉缓缓睁开眼,喉咙带着干意,视线也有几分朦胧。

她轻咳了几声,但并没有让黏稠的嗓子变得舒服。

然而没等段清茉支起身子,她的面前就出现了一杯盛着温水的茶盏。

“润润喉。”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段清茉抬头就看到了靳询的脸。

“你......你怎么在这里?”疼痛之感从太阳穴传来,段清茉用食指摁了摁,另一只手接过茶盏抿了一口,顿时觉得舒服了很多。

“宴席之上你喝了多少酒,都忘了?”靳询开口道。

他接过段清茉喝完的茶盏放回桌上,人也坐在了床榻对面。

逆着烛火光芒,段清茉有些看不真切靳询的面容。

宴席上发生了何事?

黄菀菀献舞,她演奏琵琶,然后就是曾将军和将士们敬酒,再然后......

那些对话重新浮上心头,没想到从前那些事竟然是在酒醉后提起。

她不是喝酒会断片的人,靳询也太知道她这一点了。

所以眼下,她连假装失忆的余地都没有。

“咳咳,宴席之上那些话,都是我的真心话。”段清茉说道,“这十年里,我嫁给了陈颐安,得了陈昭昭这个女儿。”

“而你仍是状元郎,又成了镇北王,听闻回京你要娶公主为妻。”

“兴许,一切都是天意。”

段清茉的语气柔和,但靳询却听出了几分卑微和示弱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