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贵没好气的抱怨着:“俺嘞大指导员,俺去抓几个俘虏啊!上次战斗一营二连比咱们多抓了2个美国俘虏,看给牛家福那小子给嘚瑟的,生怕别人不知道。”
指导员蒋光志听了这话松了口气,抓俘虏倒是没啥。张大贵这人打仗生猛,蒋光志生怕张大贵带着一个班就想去偷袭敌人的指挥系统,他真敢这么干。团里给的任务是尽可能拖住敌人,拖住敌人和歼灭敌人,可是两种打法。但张大贵似乎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拖住敌人,就是歼灭更多的敌人。把敌人打疼打怕了,敌人才会停下来。
“三排长可以带兵去,但你不能去,你是连长!”蒋光志仍旧有自己的坚持和原则。
张大贵有些扫兴,但也没有和指导员发生争执。对于这个指导员,他张大贵还是服气的。打石家庄的时候,蒋光志曾经亲自带着爆破组连着突击爆破了四个敌人地堡,给全连打开了突破口。而且,指导员蒋光志也是全营唯一一个能讲美国话的。蒋光志也和梁喜胜一样,都是陕西宝鸡人。
张大贵耷拉着脑袋,不高兴,但也没有炸毛。只是垂头丧气的跟副连长说道:“老白,你带着三排长去吧,抓几个活的,让指导员问清楚他们是哪个部队的?到底是美骑1师还是25师?”
说着话,张大贵又问身边的一个小战士说:“小王,把你刺刀借我用用。”
蒋光志再次紧张起来:“你又要弄怂?”
张大贵摆弄着自己的武装带,没好气地说道:“给皮带打俩眼儿,俺这饿瘦地,本来正好儿的武装带现在松垮垮的,晃来晃去的难受。”
尽管此时此刻的朝鲜三八线附近,正在进行一场几十万人规模的转移和撤退。志愿军身后就是整个‘联合国军’的机械化部队,空地一体的全面进攻和反扑,甚至很多部队已经被打散了。这场转移和后撤实际上已经成了整个志愿军部队最生死攸关的时刻,甚至是整场抗美援朝战争最生死攸关的时刻!
但士气正盛的志愿军部队,完全没把身后正在进攻的美军当回事。
士气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到,但真实存在。
在之前一个多月的战役中,美军在李奇微司令的命令下,是有意每天只撤退三十多公里,和志愿军进攻的部队保持一个适当的安全距离。
每天撤退30公里,是因为徒步的志愿军部队每个夜晚只能推进30公里。
然而美军看似是掌握一切的撤退,其实谁都知道,自己仅仅只能控制住自己撤退的速度,却根本挡不住志愿军凶猛的进攻。如果美军不撤退,就必定会被志愿军追上,然后分割吃掉!在志愿军粮弹充足的时候,联合国军根本挡不住志愿军那刁钻凶狠的进攻。
于是美军一直在撤退,志愿军一直在进攻,而且越战越勇。所以尽管联合国军开始了大规模的反扑,但志愿军战士普遍还是看不起美国兵。敌人的坦克大炮飞机确实厉害,但步兵太菜,根本打不了仗。志愿军部队普遍的战斗经验是,只要一亮刺刀,美国兵就丧失了所有的战斗意志,举手投降或者仓皇逃窜。
满山遍野抓俘虏这样的事情,不只是解放战争独有,抗美援朝也经常存在。
即便是在现在这种节节阻击的情况下,尽管局势的发展已经生死攸关,即便全连都饿得打晃,但志愿军的阻击部队仍旧是士气满满。甚至在敌人进攻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在想着抓俘虏这样的事情。
战斗以一辆卡车被炸药包炸上天开始打响,志愿军的爆破组袭击了正在行进的美军车队。炸毁公路和三辆卡车之后,志愿军部队退回了小高地的阵地里。
美军没有犹豫,一开始就投入了坦克、榴弹炮,并呼叫了空军支援。将近半个小时的狂轰滥炸之后,美军派出步兵尝试着进攻张大贵的四连防守的小高地,但很快遭到了迎头痛击。副连长白玉龙带着三排长和一个班,趁着美军遭遇袭击后的短暂混乱,成功抓了三个舌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