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被调到二线之后,没有了激烈的作战任务,比之前轻松了不少。但是二线部队并不是意味着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相反时时刻刻都得紧绷着一根弦。
整个朝鲜都乱成了一锅粥,美国人总是优先保证自己的军队能够顺利撤退,但是对于友军和盟军,总是抱着一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龌龊想法。
大量的南朝鲜伪军被美军扔在身后,用来当炮灰,阻挡志愿军的追击。
而我军更瞧不上这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
从来听说美国人对自己军队在战场上的伤亡情况统计的特别仔细,可是谁听过美国人仔细统计南朝鲜伪军的伤亡情况的?美国人不关心,我们更加不关心。
毕竟,击毙一个美军就能立功,而你要是击毙一个伪军,连长只能照你屁股上狠狠踹一脚,然后骂骂咧咧道:“真他娘浪费老子子弹!”
有的部队还提得起兴趣去打打伪军,有的部队干脆把成队的伪军赶进深山老林,任他们自生自灭。这年头,除了自个儿的国家能在乎一下自己人,其他国家谁在乎你是谁?
但这就造成前线的部队只管往前冲着找美军打,而我们这些二线部队就得收拾他们剩下来的残羹剩饭。在山里搜剿这些三五成群,却数量极其庞大的溃兵,可是个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事。溃兵就是寇,这些残兵败将几个人聚集在一起,就会因为饥饿出来袭击我们的后勤部队或者老百姓。一路上我们经常能看到被溃兵抢了衣服和粮食之后枪杀的老百姓尸体,还有他们被烧成灰烬的茅草房子。他们仿佛已经不是人,而是回归了山林中饥肠辘辘的野兽。
而这些溃兵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南朝鲜刻意留在三八线以北的特务,他们会搜寻我军的重要价值目标,然后呼唤美军的轰炸机来空袭。
赵德树的轻机枪两发两发不急不慢的打,将好几个南朝鲜的溃兵封锁在一个洞口只有脸盆大小的树洞里。木头茬子混杂着冻土被打得纷飞,树洞里的溃兵大叫着盲目地往外面放枪。
我们发现几具老百姓的尸体被扒光衣服,但人刚死没多久,于是便顺着脚步和折断的草叶方向进了林子里追剿。最后找到这几个禽兽之后,还爆发了一场小规模战斗才将这几个溃兵逼近树洞。
我和臭不要脸地从溃兵的射击盲区摸上去,往树洞里面扔了两捆手榴弹。巨大的爆炸将整棵树拦腰炸断,将隐蔽的洞口完全掩埋。
班长背后背着‘小拖油瓶’上前查看战果,但是炸塌的树洞口根本看不出来里面的情况,不过就算里面还有活口,也永远出不来了。
‘小拖油瓶’身上披着件我军的旧棉衣,本来找了件伪军的棉衣给她盖,那玩意儿和南朝鲜的溃兵一样,到处都是。但‘小拖油瓶’宁愿受着冻也不愿意披着伪军的衣服,眼神里满是憎恨。小姑娘这会儿倒是醒了,也不再哭闹着要她的妈妈。有时候会怯怯地不敢看我们,有时候又会偷偷地藏着眼神瞧一瞧我们这些人。小女孩儿对我们不再害怕,但睡着的时候总是会一个人在梦中抽泣。
臭不要脸地舔着脸跟班长讲:“班长,这洞里少说有四五个伪军呢,可以给咱们算击毙四名伪军了吧?”
班长皱了皱眉,摇了摇头说道:“难啊,你咋证明是四个,你去把尸体挖出来就给你算四个。”
臭不要脸的一听就不乐意了:“啥?老子费大劲儿把他们炸死,咋个还得把人再挖出来?不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