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当即跪倒在地,撮土为香,对着朗朗乾坤拜了三拜。上官飞云年纪最小,唐皓拍了拍他的肩膀,唤道:“三弟。”沈月亦唤道:“三弟。”上官飞云胸中一热,叫道:“大哥,二哥。”寒门众人纷纷抱拳道:“三当家好!”上官飞云依依抱拳回礼。
燕雨柔拍手称好。唐皓笑道:“燕姑娘的性子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矫揉造作,唐某很是喜欢。飞云既成了我的三弟,自今而后,你便是我的弟妹了。日后,若是三弟敢欺负你,你只管来找我和二弟,自由我们替你做主。”燕雨柔双颊微微一红,脆生生道:“小妹先行谢过大哥、二哥了。”说罢,向上官飞云扮了个鬼脸。众人哈哈大笑。
绍兴距离杭州约有百里路程,众人边走边聊,到得寒门时日薄西山,夜幕初垂。寒门众人知道唐皓等人要来,早已备下了酒菜为他们接风洗尘,听闻上官飞云成了三当家,非要挨个向他和燕雨柔敬酒。这些人平日里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惯了,上官飞云哪里是他们对手,未过三巡,便醺醺然醉了。燕雨柔是个女子,他们倒不强逼她喝酒,只是偶尔喝到兴头上了,口无遮拦,说些没羞没臊的话,开起她与上官飞云的玩笑,闹得燕雨柔满面羞红。
觥筹交错间,上官飞云醉得不省人事,迷迷糊糊,只觉自己仿佛腾云驾雾一般。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上官飞云悠悠转醒,起身下床,才走了两步,便觉一阵眩晕,头痛欲裂,连忙坐在床边,运气打坐,过了盏茶功夫方才好转。
上官飞云推门而出,屋外晨光熹微,将东边的云霞染得通红似火。朝露剔透,在草木间映射出不一样的光彩,偶有林鸟自头顶一掠而过,转啾脆鸣。上官飞云心旷神怡,想道:“若是能和雨妹就这样平平凡凡地过一辈子,那也不错。”
忽有远处传来一阵推杯换盏之声,上官飞云心下好奇,暗忖道:“这么一大清早,还有人喝酒吗?”循声一路寻去,正是昨夜喝酒的那间厅落。厅中十来个人,有的伏在桌上一动不动,有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姿态万千,只剩唐皓、沈月、郑东君和另外三个叫不上名字的人仍在喝酒。其余几人眼中都有了几分醉意,唯有唐皓神色如常,眸子反而比昨日更加明亮了。
唐皓见上官飞云来了,笑道:“三弟来得正好,再来陪大哥喝上几杯。”上官飞云闻见酒味便觉胸中一阵作呕,连连摆手,苦笑道:“大哥海量,小弟可陪不住啦。”唐皓笑道:“你这酒量可不成,昨晚喝了那么一点便醉倒了,累得弟妹照顾了你大半夜。”
唐皓这么一说,上官飞云隐隐约约想起昨天夜里自己烂醉如泥,将吃下的酒食一股脑全吐了出来,正是燕雨柔打了热水为他擦拭秽物,又喂他服下醒酒汤,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心中既觉感动,又怀愧意,忖道:“雨妹平素里最好干净,昨夜怕是让她受了不少委屈。”
唐皓又道:“酒量这个东西,便和武功一样,都是练出来的。每醉一次,酒量便会涨上一分,醉的次数多了,酒量自然也就好了。大哥也是醉了上百次,才能像如今这样喝一整宿而不醉的。”
“你们喝了一晚上了?”上官飞云愕然失色,“大哥这份酒量,恐怕只有秦大哥才能比得上。”唐皓饶有兴致地问道:“秦大哥是谁?”上官飞云道:“他叫秦空。”沈月原本醉眼乜斜,闻言正色道:“二弟说的莫非是名剑阁的秦暮楚?”上官飞云点头道:“正是。”
唐皓笑道:“秦暮楚的名声,唐某早有耳闻,却不知他竟是同道中人。日后若有机会,三弟可得给大哥引荐一下,唐某定要与他痛痛快快地喝上一场。”上官飞云笑道:“这是自然,秦大哥正好也缺个大哥这样的酒友。”话音方落,忽听外传来一阵呼喊:“大当家、二当家,不好啦!”
众人闻言出了屋子,见一人匆匆跑来。郑东君扬声问道:“何事如此慌张?老陈你慢慢说。”老陈跺脚道:“那群婆娘带着十几个紫衣剑客杀来了,守门的两位兄弟还未答话,便被他们给杀了。”唐皓浓眉紧锁,沈月沉吟道:“紫衣剑客?莫非是名剑阁?想不到我们从杭州避到了绍兴,却仍给他们找到了。”
只听一人喝道:“魔教妖人,只知抱头鼠窜,任你们逃到天涯海角,终究难逃一死。你们若肯乖乖束手就擒,我就给你们一个痛快。”一群人自寨门口飞跃而来,说话之人声若巨雷,乃是名剑阁砺剑长老雷震,身后跟着一众名剑阁弟子。雷震左首是七名紫竹苑弟子,当先那人面白如霜,年纪稍大,是紫竹苑大弟子夏晚禾,在她身旁那人圆脸杏眼,瞧着乖巧温婉,乃是紫竹苑三弟子田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