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昭请告辞。”董昭起身拱手告退道。
“卿即是不愿,就且还荥阳吧。”刘璋点了点头道:“只是孤这里,早晚备上一介席位待卿入座。”
言罢,刘璋将董昭送到辕门,望着董昭离去的背影,他自感有些可惜,董昭是个有才的人,且才干不小,尤其是在劝进这种事情上。
历史上曹操迁魏公,升魏王,董昭在其中出力不小,很大程度上都是董昭的建议给予了曹操称王的决心,而后曹操去世,曹丕继承王位,董昭又为曹丕篡逆一事造势,最终造就了汉魏禅位之事。
刘璋来日也当谋求更进一步,到时候真到了劝进的时候,让董昭这等惯于造势弄谣,行文劝进之徒去做专业的事情,也就可以免去不小的功夫,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那么的无有风波。
不过说是可惜,也不是太可惜,毕竟劝进这种事情,有的是人上赶着做,就怕落后他人一步,不得攀龙附凤之功,多一个董昭不多,少一个董昭不少。
荥阳。
“衣带诏。”曹操牙根有些发疼,他此刻痕迹了刘备、董承等人,本来他假天子之命,东征西讨,一举一动都是出自天子之意,谁敢违逆,谁就是汉家逆贼。
而随着衣带诏一事爆出,前面如袁绍,依托衣带诏声言讨贼,而今又有刘璋,通过衣带诏消弭他挟天子的大义,可恨,可恨之极,尤其是董承虽死,但主谋之一的刘备却还活的好好的。
曹操沉思之下,怒意从刘备、董承的身上,迁徙到了天子刘协处,若非是这位天子不安分守己,弄出衣带诏之事,何以让他有今日的窘迫。
不然,他今日就可通过天子之命,在道义上压倒刘璋,将刘璋置于逆贼的位置上,军心士气,会当可以压上秦军一头,可如今却是不得也。
“今卿即是入得秦军营寨,可有所得。”曹操放下令人牙疼的衣带诏之事,他向董昭问起了在秦军营寨的见闻。
董昭此去秦军大营,并不是单纯的在道义上去质问刘璋,同时他还兼着侦查秦军营寨的任务,通过进入秦军营寨后细微的观察,得知秦军士气、秦军精锐与否,秦军约莫人数几何,又秦王刘璋是否真的有意在荥阳死磕,而放任袁尚去剪除平原的袁谭。
董昭神色凝重,他回禀道:“丞相,臣入得秦军营寨,见秦军令行禁止,营垒分明,确乎是一支精良的队伍,而秦王神色,似乎是不攻下荥阳不罢休。”
“怪哉。”曹操狐疑了一句,他不敢置信,刘璋当真置河北于不顾,而打算在荥阳同他对垒。
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曹操渐次放下心中的疑虑,他将专意当前的秦军,不管秦王刘璋打着什么意图和谋划,他都将钉死在荥阳,不给秦军攻取荥阳的机会。
且知道,荥阳之地,作为一座交通咽喉,扼守天下要冲,是连接四方战区的战略枢纽,是兵家必争之地。
自雒阳东出,须攻破成皋-荥阳-敖仓这一条线上的防御体系,只需成皋、荥阳在手,曹操就可用较少的兵力,将秦军堵在河南尹中,而若是成皋、荥阳为秦军所得,则秦军东出经略兖豫,就将是一片坦途,无有阻塞。
尤其是在秦军军中马匹较多的情况下,想到这,曹操心下叹了一口气,刘璋坐拥雍凉,据良马所产之地,麾下精骑数倍于他,如果在平原上交战,他多半会被秦军轻骑来回溜死。
‘少马,少马。’曹操心知麾下精骑不足,但中原非是良马产出的地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当今之宇内,并凉幽三州才是出产良马之地,而并凉为刘璋所得,幽州为袁氏坐拥,刘璋自然不可能卖马给他,袁氏虽同他是盟友,但也是对他抱着警惕之意,绝少贩卖良马给他。
遍寻天下,曹操唯有经青州,往辽东刘备购马,而这一趟海浪滔天,风险万分,马的价格居高不下,让曹操难以维持一支庞大的精骑队伍,只能组建虎豹骑这等精锐但骑卒较少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