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下一秒半掩的值班室门就被人推开了:“老

蒲……”

今晚的二值起来上厕所,看见老总值班室的灯还亮着,便想着过来说个事。

因为二值和蒲子铭都是男人且平时关系不错,所以二值就直接推门了,结果屋内的场景直接把他cpu给烧没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二值连连道歉,仅存的困意也被吓没了。他没认出来那是戚彤雯,只知道是个女人,也不敢细看。

没想到蒲子铭也会犯这种错误,昔日只听过外科和地下情人在值班室搞起来的花边新闻,没想到内科有一日也能上医院头条。

啊呸呸呸,他怎么能这么想他的好兄弟蒲子铭?

蒲子铭没有给他胡思乱想继续发散的机会,蒲子铭介绍道:“这是我老婆,心血管内科,戚彤雯。”

“哦哦……啊?”二值脑筋一时没转过弯来,不是,你们夫妻玩得还挺花?

二值伸出手:“你好你好……”

蒲子铭直接代替戚彤雯和他握手:“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二值经过这事一打岔早就忘掉了,不过能被忘掉,说明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二值说:“呵呵,没事,就是看你还没睡想来说个什么事情,忘掉了,明天再说吧。”

二值在离开时贴心地把门关好。

戚彤雯有些担忧:“他不会误会什么了吧?”

蒲子铭微笑着说:“我明天会和他好好解释的。”

因为是蒲子铭的同事,戚彤雯也不熟,既然他这么说,她也不再担心。

蒲子铭是她的爱人,也是一个称职的人生合伙人,他从不会敷衍她,所以任何时候他们都可以交托后背。

戚彤雯望进他的眼睛,她的不安终于有了落脚之处,就像飞倦的鸟儿l找到栖息之处。

她低声说道:“我曾经以为自己无坚不摧,但是……”

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舒了一口气:“还好有你……”她的声音颤抖。

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也许这和她的职业有关。戚彤雯从不认为她和蒲子铭结婚,就意味着她要处处依赖他。

他们当初谈恋爱的时候就谈得很理智,戚彤雯的舍友这样评价他们:“你俩谈恋爱的情绪比我死了几十年的太奶奶还稳定……”

蒲子铭用指腹为她擦去眼泪,“那我从来就不认为我无坚可摧。”

蒲子铭很懂得怎样安慰她:“我就时常觉得我很需要你,雯雯。所以,你有任何不好的情绪,都可以向我倾诉。”

可是戚彤雯油盐不进,她故意说:“如果有些情绪注定是负面情绪,说了也没有解决办法呢?”

医院里到处都是负面情绪,戚彤雯从进入医院工作的第一天起就告诉自己,她不要把这些情绪带给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

久而久之她变得冷静理智,遇到事情的第一时刻想的是:她要如何不带情绪地解决问题?

蒲子铭说:“那我就帮你一起声讨让你有负面情绪的领导、病人

……不显得突兀。

大雪纷纷而落,天地更显寂静。

“从科学的角度来讲,雪是一种自然的隔音材料,可以减少声音的反射和传播。”戚彤雯想起了一些久远的物理知识,但她无法解释和蒲子铭在一起时心里的安静平和。

戚彤雯突然喊:“蒲子铭——”

“嗯?”

“你有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

“雪落满头,也算白首。”

这是戚彤雯上大学时期很流行的一句话,当时戚彤雯只觉得酸到掉牙,可今日见到此情此景,却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

蒲子铭愣了一下,大约是因为戚彤雯平日里真的不会说这样的话。他笑着回应她:“我们本来就是要白首偕老的。”

他从没想过分开。

到了上班时间,他们各自回各自的病区,不过也没忘了一起去看戚爸爸,爸爸看见女儿l女婿很开心,嘴上却说:“你们工作那么忙,来看我做什么,我好好的,又没有哪里不舒服。”

“哎哟,医院里发早饭,你给我带这个干嘛?外面那么冷,还下雪了,你穿这么少出去冻着怎么办?”戚爸爸明显要比往常啰嗦。

“小蒲啊,你也是,年轻更要注意身体,两个人都要好好的。”

在父亲面前,戚彤雯没有表现出异样,只是叮嘱他好好休息:“今天有专家来给你会诊,你不要乱跑。”

戚爸爸忽然叹了口气:“我一把年纪了,还给你们添麻烦。”戚爸爸心里并非没有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