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海棠花(二合一)

“哈哈哈我才不要!”

两个小崽你追我赶地跑进了藏书阁里,一抬头,正对上顾明昼的视线。

“跑哪去了?”顾明昼手心捧着一本古籍,掀了掀眼皮,眸光掠向两个心虚的小崽,最后落在了超凶身上披着的外衣上,他眯了眯眼,“谁先说。”

声音虽然很淡,却让两个小崽都抖了抖。

超坏连忙解释,“是我带弟弟跑出去捉小虫子的。”

超凶感动地看向哥哥,“哥哥,你真好。”

“弟弟,这是我应该的。”超坏也感动了自己,伸出手抱住超凶。

“呜呜,我最爱你哥哥。”

“我也是弟弟……”

眼看两个小崽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地说起知心话来,顾明昼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我说没说过,不许乱跑?”

两个小崽立刻回神,战战兢兢地立在原地,异口同声地回答他,“说过。”

“所以,再有下次,怎么样?”顾明昼靠在书架上,顺手拿起一根戒尺,搁在手心轻轻掂了两下。

见他拿起戒尺,超凶忽然想到方才那个怪伯伯的话,泪眼汪汪道,“原来伯伯说得对,哥哥

,他真的要用尺子揍我们了。”

不就是拿了一把尺子嘛,顾明昼怎么可能会用尺子揍他们,超坏压根没想到这里。

“伯伯?”顾明昼挑了挑眉,“哪来的伯伯?”

“不要你管,坏人,爹爹说打小孩子的都是坏人,”超凶挡在了超坏面前,“你要揍就揍我吧,跟哥哥没有关系,哥哥你快逃,去找爹爹……”

“可是……”超坏犹豫地看向弟弟,他其实觉得顾明昼不会打他们的,因为顾明昼从来没有打过他。

听到超凶的话,顾明昼气笑几分,“好啊,那你过来。”

超凶浑身一颤,连忙推了一把哥哥,一副英勇就义地模样,朝着顾明昼冲了过去,“哥哥,快走!”

小崽闷头冲过来,被顾明昼轻而易举伸手捞进怀里,一把抱住。

“呜呜呜,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超凶死死抱住他的胳膊,不让他松开自己去抓超坏。

软乎乎的小兔子一个劲地往他怀里拱来拱去,看着那张跟沈洱如出一辙的小脸,顾明昼忍不住捏住他的脸颊,低声道,“光知道错有什么用,我要看你有没有悔改之心。”

“你话好多喔,要打就打,不打就把我放了。”

顾明昼:……

跟沈洱的性格还真像啊。

他暗暗感慨,把超凶搁在腿上,又朝不远处面色紧张的超坏看去,淡笑了声,“你也过来,看看我怎么打你弟弟的。”

超坏急忙抓住他的手,“不要父亲,是我做错了,跟弟弟没有关系,父亲,我和弟弟下次肯定不会乱跑了,我保证。”

顾明昼腾出只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微微勾唇,“好,知错肯改,无罪释放,你可以去玩了。”

超凶:?

原来只要保证下次不会乱跑就不用挨打了嘛?怎么不早说啊!

“至于你么……”顾明昼意味深长地看向腿上趴着的小崽,甩了甩手中的戒尺,风声阵阵,听得人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既然你意志这般坚定,觉得自己没错,还坚持要我打你,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超凶:“……呜呜,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顾明昼轻笑了声,“给我保证。”

半晌,小崽被顾明昼搁回地上,认认真真地做保证,“我、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乱跑,听爹爹的话,当好孩子。”

“我的话不听?”顾明昼唇角微微扬起弧度。

小崽两条腿面条似的颤了颤,欲哭无泪,“听,我听。”

沈洱听到动静下楼,看到这一幕,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顾明昼,你干什么了?”

顾明昼心头一紧,连忙道,“聊了聊天而已。”兔子要是知道他教训小兔子,指定要护犊子地数落他一通。

“是吗?”沈洱半信半疑地走到崽崽们面前,把超凶抱起来,“那超凶怎么哭了?”

“因为我做错了事情。”超凶趴

闻言,顾明昼神色微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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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凶其实还是很懂事的,沈洱把孩子教得很乖。

“没事,下次不要乱跑了,万一有坏人怎么办?”沈洱擦掉他的眼泪,才发现他身上陌生的外衣,“这衣服是谁的?”

“是一个伯伯给我的。”超凶这才想起忘记问伯伯的名字。

沈洱和顾明昼对视一眼,顾明昼无辜地道,“我不知道,我五年没回来了。”

这五年里,他没有联系过顾家,顾家亦没有联系他的意思。

“算了,那你找到封印傀儡的办法没有?”沈洱抱着小崽哄了哄,“难道要找到天亮不成,超凶和超坏要睡觉的。”

闻言,顾明昼叹息了声,“没找到,先去睡觉吧。”

他把兔子们带回自己的厢房,里面仍旧干净舒适,看来是祖母一直都还在命人打扫这间属于他的屋子。

想到祖母,顾明昼眸光微黯。

直到祖母去世到下葬,顾家人都没有通知给他知道,待他得知祖母不在了的消息,回来却只见到了祖母的坟墓。

没了祖母,这里俨然已经没人将他当成顾家人了。

他安顿好兔子和小崽们,吹熄了烛火,打算继续回藏书阁找找办法。

顾明昼指尖搭在门上,倏忽察觉到一阵冷冽的气息,就在门外。

他一瞬凝起目光,另一只手搭在了腰间的长剑剑柄上,缓缓推开门,看清面前人的模样后,他面色煞白下去,怔在原地。

“滚出来。”声音冷极。

指尖的血刹那冷透,顾明昼强压下心绪,不动声色地回身将门关紧,抬眼看向面前冷若寒潭的男人,低唤了声,“父亲。”

他的父亲,顾家家主,顾牧。

七年前以家法罚他一百八十杖,险些将他骨头打碎,在三九极寒的冷冬命人将他丢出家门,险些死在洛虞落满大雪的街头。

顾明昼最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

顾牧拄着拐杖,肃冷地盯他片刻,转身离开,“过来。”

顾明昼知道,方才带沈洱和孩子们回来的路上,一切已经被他全部尽收眼底。

那件外衣,顾明昼本就觉得熟悉,他早该想到父亲已经出关了。

他此刻无比庆幸父亲遇到的是超凶,若是超坏,必定当场便会把超坏这个半邪除掉。

父亲一向如此。

不通情理,为人冷硬。

顾明昼默然地跟在顾牧身后,直到身前人忽地停下脚步,他也跟着停下,缓缓抬头,面前竟是顾家祠堂。

祠堂前伫立着两棵秋海棠,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花。

幼时的回忆如同梦魇般再次缠绕过来,顾明昼甚至有一瞬觉得无法呼吸,他微微呼出一口气,手指已然冰冷彻骨。

“跪下。”

顾明昼闭了闭眼,缓缓跪在祠堂前。

顾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