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有何危险?”
“这是朝廷的事,不能多说,你们尽快离去吧。”
看来这做师兄的对师妹也不是全无关心。
“我会劝,但她听不听,由不得我。”
薛九针说罢上马追去。
宋观穹负手目送二人在山道间行马,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才道:“走吧。”
夏诉霜在马车上正睡得香甜,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小徒弟来过。
迷糊间,她被抱了起来,然后冷冰冰的鼻尖和唇贴了上来,夏诉霜一下清醒,“做什么呀?”
宋观穹在她颈间深吸一口气,咕哝道:“借你暖一暖。”
“坏人。”她控诉了一句,扭身朝另一面睡。
宋观穹习惯了凝视她的睡
颜,脸埋在她后颈的狐裘中。
若不是怕师父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不能接受,宋观穹真想在建京也办一场,告诉天下人,这就是他的师父,往后是他的夫人。
而不是像如今这般,偷偷摸摸,连师妹也不敢告诉。
他果然贪心,得了人,又想要一个正经的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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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京皇宫。
“北庭都护府!郭方翼!朕要剐了他们!”
皇帝捏着宋观穹送到京城的奏折,还有面前摆着满满一箱的证据,气得把奏章狠狠砸在地上。
连旁边的定窑花瓶都晃荡几下,倒在了地毯上。
满殿侍候的宫人跪下,“陛下息怒。”
皇帝太过动气,眼前一阵阵发黑,踉跄后退了两步。
老内侍赶忙上来扶着皇帝坐下,“快宣医正——”
医正过来是用跑的,他跪地诊过,只说气急攻心,需细心调养,平心静气。
“这么大的事,朕要如何平心静气!”
“陛下,此事幸而及时发现,并未铸成大错,天佑大靖朝,您更该养好身子啊。”老内侍一句接一句地奉承,皇帝也真就平复下了。
太医开了安神的药就退下了。
皇帝卧在龙榻上,喝着药仍不忘政事:“郭方翼、杨义清,那场战事里活下来的将领,都凌迟处死,那些发令牌走私的,一律革职充军,程荆升长史,做得好,两年就让他回京来。”
“北庭这么大的纰漏,差点就被掩盖过去了,幸而观穹有所洞察,没让郭方翼等人瞒过,他功劳最大,人也懂事,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他人呢,怎么没跟着回来?”
在皇帝眼里,从做裨龙军头领到二子谋反、徐玟并老晋王之死、到今日北庭城之危,宋观穹的处置都没有纰漏,俨然已是他可信重的忠臣良将了。
老内侍面色有些为难。
“问你呢,说话啊。”
“宋阁领带着自己的师父去了江南,听闻……听闻要去成亲,顺道调查一下抚州虞家的事。”
皇帝愣住,又笑了一声,“成亲为何要大老远跑去江南?”
寻常人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该及时出现在皇帝面前,夸功领赏才对。
“想来是担心京中会有风言风语,且国公府那边怕是不同意的,陛下您又不愿帮忙……”
“朕到时装聋作哑,就是帮他的忙了。”
“是,是,宋阁领到底还是年轻气盛,怎么非得娶自己师父不可呢。”
皇帝满不在意,“娶自己的师父算什么事。”
前朝今朝,皇室高门,娶自己庶母的,嫁自己公公的,何处不出点离经叛道的事。与自己无关,谁会去多管,要是权位在手,更无人敢置喙,皇帝才懒得管他那点事。
甚至他离经叛道些,对皇帝是好事。
皇帝只在乎宋观穹能不能给他办好事,现在再送一个把柄上来,不能再好了。
,一定能找到的!
得!全白说了。
薛九针撑着额头?,挨项箐葵拍了一掌:“你跟不跟我走?”
她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了,薛九针还有什么办法,“走,去哪儿我都陪你。”
“哼!你要是不去,我自己也行!”
项箐葵彻底不想哭了,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床榻走去,养足精神,才好跟踪师兄。
这一次,她一定要弄清楚,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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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箐葵跟踪的第一天,宋观穹就发现了,夏诉霜也不例外。
“要不要我去解决掉?”说完就往外走。
宋观穹拉住她:“不必,应是皇帝派来监视我的,随他就是。”
他早知师妹轻易不肯听话,未料她想出的办法是跟着自己,这是怀疑他了?
见宋观穹不在乎,夏诉霜也就不管了。
不过他们的行程也变快,一路往江南去,中途偶尔停下,也只是下榻客栈,稍作休整。
夏诉霜在夫君的描述中,也向往赶紧回到自己的故乡。
已是初夏,越往南气候越怡人,拂面的风都带着江南的温柔。
让夏诉霜游兴大发。
可惜行路不便,她已嫁作□□,却不想挽发,阿霁又不慎伤了手,不能给她梳头,他就帮她想了个好法子,凡是出去都戴着帷帽。
夏诉霜照他所说,当真省事。
不过,这就苦了跟踪的项箐葵,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师兄的夫人到底是何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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