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安郡主袖子一挥:“走吧,画画有什么趣儿,咱们去瞧瞧新鲜,看看什么叫——女武师。”
这女子不知怎么就得罪了晋国公主,待会她倒霉,可怪不得自己。
在场的女子里她地位最高,想做什么大家也只有附和跟着的道理,一听这口风,就知道是要去找麻烦了。
再想想刚刚来的宫婢,更明白了这是晋国公主的授意。
那位女师父没好果子吃了。
曹知念担心这是定国公府使的美人计,自家兄长将人带来,难说不是受了蛊惑,她也跟着走下出云台,以防万一。
十几位玉冠华裙的妙龄少女拾级而下,教人眼前一亮,满园春色都烂漫了几分。
徐府的少夫人唤了一声:“唉哟——你们怎么下来了,想要什么吃食,吩咐下人来说一声就好了。”
她精明强干,长袖善舞,看未出阁的小姐们一下全出来了,以为是出云台上缺了吃食。
夏诉霜听声看去,是一群兰闺女儿,蛾眉横月,蝉鬓迭云,正是年华正好,令人欣羡。
“我们只是在上边待得无趣了,下来和嫂子夫人们说说话。”徐二小姐拉着嫂子的手走到一边。
衡安郡主径直朝夏诉霜走来,“倒未见过你,你是哪家的小姐?”
夏诉霜不知她是谁,但从衣饰能瞧出是这群贵族小姐里地位最高,她起身行了一礼,“民女姓夏,无家无门,只是随曹世子赴宴罢了。”
“我是衡安郡主,你一个人在这儿枯坐着,不无聊吗,不如随我等一道在这园子里逛一逛?”
夏诉霜原还想找借口离席,衡安郡主就来开口,可以说正中下怀,但她天生
有剑客对危险的敏感,这些贵女们无缘无故来亲近她,未必安什么好心。是赢了,我这支簪子给你。”
“我的手钏更好,要是赢了,这手钏就是夏娘子的了!”
好似一群天真的女儿家,莺声燕语地争执着什么有趣的事,实则吵过乌鸦。
夏诉霜看她们刻意的表演,再借此而贬低自己,实在生不起气。
眼前这群闺阁小姐们,地位尊贵,珠围翠绕,进出呼奴携伴,说是看遍了天下的奇珍好物,所谓的眼界也只是哪间首饰用了什么料子,园中哪株花更为名贵……
家族还在,她们的柔弱就有一个匣子好好保护,家族倾覆,她们没有半分承受之力,顷刻就要破碎。
她们是长在树上的果子,要么被摘下,要么烂在地里,夏诉霜当然不会生果子的气。
真气了,挑一两个,半夜潜进府去把人杀了就是。
她随意想到。
“夏娘子,本郡主找个侍卫和你对打,赢了,方才那些都是你的,你意下如何?”衡安郡主兴致勃勃地问。
夏诉霜只偏头问曹承亮:“我是山野村妇,不懂京城宴会的规矩,还是请曹世子告诉我,来客还要登台表演吗?”
当然没有这个规矩,但曹承亮不敢得罪郡主,便只能含糊道:“只是女儿家的打闹,表演一下,也不耽误什么……”
就吃下这个亏,息事宁人多好。
衡安郡主见曹承亮帮的是自己的腔,掩袖笑了一下。
“对啊!怎么女师父的架子这么大呀,是嫌我们女眷浅薄,看不懂你的三招两式?就是输了,也不要你做什么。”
“我是师父,不是武夫,只会授人技艺,不会上场打架,不如你们把我徒弟请来?”
她的徒弟不就是宋世子,但现在谁能把宋世子请来啊。
见她一再推辞,衡安不笑了,“夏娘子看来是不想给本郡主面子了?”
夏诉霜装傻到底:“逼迫赴宴的客人武斗就是高门要的面子?”
有人义愤起来:“你怎么敢这么和郡主说话!”
“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曹承亮双手合十,“别别别,一件小事而已,犯不着生气,而且让一位女眷和男子对打,要是外头知道了,也不好听。”
可惜晋国公主有吩咐,衡安郡主今天非要夏诉霜出丑不可,
“今日你要不应,那就证明宋世子的武功与你无半点干系,这好徒弟虽然记在你名下,实则武艺为白祈山人所授,你占个虚名出来招摇撞骗也就算了,还随意跟男子往来亲近,岂不是辱没了宋世子?”
夏诉霜有些意外:“郡主认识我师父?”
衡安郡主确实听祖母说过,而且杨氏对外说的,也是其子拜在多难山白祈山人座下,现在冒出一个女师父来,还如此年轻,衡安郡主内心对夏诉霜没有半分信服。
“废话少说,你到底是不是招摇撞骗?”她耐心告罄。
曹承亮尽力在其中斡旋,“男子和女子的气力本就不同,让夏娘子大庭广众和一个男子扭
打……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那这样吧_[,夏娘子你教其中一位几招,就当他是你的徒弟了。”
衡安郡主这主意,又是另一种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