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0 易长生

“说什么租住的话,直接过来住就是了!”

陈翠芳手一挥,很是豪气道,“我们能帮上忙,早点把人抓住,我们心里也高兴啊!”

“说得有道理,不过,”赵大根犹犹豫豫地看了看赵礼辉,问出和叶归冬一样的话来,“那什么,你昨天的直觉,和三十几年前那个案子有关系吗?”

“没有吧,我觉得没有,”赵礼辉面不改色,“当年那是两个同胞兄弟,这隔壁是一对夫妇啊,这怎么可能是那两个凶手呢。”

他昨天就这么说过,但赵大根好像忘记了。

“也是,”赵大根后怕地拍了拍胸口,“那两个人简直不能叫人,就是畜生啊!你们年纪小不知道,他们不是简单的杀人,而是虐杀!”

“你跟孩子们说这些干什么?吓着他们了怎么办!”

陈翠芳不悦地看向赵大根。

“娘,没事的,”叶归冬抿了抿唇,“我们也想听听,以后对着陌生人,也有警惕之心。”

“是啊娘,”赵礼辉见叶归冬不怕,便顺着她的话点头,“那个案子我也是刚听人提起,这么多年来,还真没听别人说过。”

“就是因为太可怕了,所以才没人提起,”赵大根见陈翠芳没阻止自己,便低声说起当年那个案子有多可怕,“那对夫妇被活生生捏断了脖子,屎尿失禁不说,还被开肠破肚了,据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那对夫妻的心。”

叶归冬只觉得浑身发凉。

赵礼辉轻轻拥住她。

“有人猜测他们把心吃掉了,不然怎么会找不到呢?”

“他们被收养的时候那么小,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赵礼辉觉得奇怪。

“据说他们在孤儿院的时候,力气就非常大,和别的小朋友打架,轻轻松松就把人胳膊打断了,”赵大根摇头,“有这么一把好力气,长大了多好找活儿做啊,那日子不得越过越好?真是想不开。”

叶归冬被他这话听得忽然觉得不是那么可怕了,“是啊,这么好的力气,真是没走对路。”

“那对夫妇……有虐待过他们吗?”

赵礼辉好奇地问了一句。

“当年查的时候也有人这么想过,可住在他们附近的邻居说,没有听到过打骂孩子的声音,”陈翠芳摇头,“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事,能让十岁出头的孩子,对两个成年人下手。”

还挖走了心。

赵礼辉想到巩雪蕾拔毛的那只公鸡,没有见血,鸡极可能是被拧断了脖子而死的。

“我们家有什么远房亲戚吗?很多年没见的那种,和廖哥年纪差不多。”

赵礼辉又问。

“倒是有这么一个人比较适合,”赵大根和陈翠芳对视一眼,“你们有一个表叔,要是还活着,今年刚好四十三岁,他从小身体就不好,还带有喘病,命也苦呢。”

“是啊,还不到十岁,父母就离开了人世,他是被他舅舅接走的,他舅舅长住在北方,所以就跟着去那边了,”赵大根叹了口气,“前几年我收到信,你们表叔已经去世了,他无儿无女,还是他临终前请他舅舅的女儿写信过来告诉我的。”

“我们的关系一直不错,他小时候常跟在我屁股后面跑呢,”赵大根想到那个人,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假扮他的话,绝对不会有人怀疑的。”

“表叔叫什么名字?”

“易长生。”

赵礼辉和叶归冬听到这个名字,心里都有些难过,可见那位表叔的家人,是多想让表叔和名字一样,长寿安康啊。

“礼辉啊,那位廖同志,他既然是咱们市的人,那要是有人认出他来怎么办?”

陈翠芳有点担心这个。

“廖哥说他们是暗警,时常修面掩容,而且几乎没在同一个地方长住过,所以让我们不用担心。”

这还是廖国光为了让赵礼辉安心,自己说的。

“那就好,”赵大根夫妇闻言确实安心了不少。

他们倒不是怕事,只是担心廖同志被认出来,那就不好抓人了。

睡觉的时候,叶归冬缩在赵礼辉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吓到了?”

赵礼辉将人抱紧。

“有一点,你说,那两颗心被他们藏到哪里去了?难不成真的吃了?”

叶归冬咬了咬唇。

“真要是吃掉了或者是藏起来了,那我觉得他们身边肯定跟着那对夫妇的鬼魂,”赵礼辉轻拍着她的后背,“有些禁书上不是写过吗?这人死后身体残缺不全,他们就不会去投胎。”

“谁害得他们身体不全,就会一直跟着对方,一直到他们交出那些东西,才会放过他们,你说他们躲藏了那么多年,要是身边真跟着那对夫妇,我们和他们还都看不见……”

叶归冬眨了眨眼,“可这心里有鬼的人,应该有所感觉吧?”

“不能再说了,再说就犯了现在的禁约条令咯,”赵礼辉抱着她,“睡吧睡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好。”

叶归冬在他怀里蹭了蹭。

第二天早上赵大根出门上班时满脸是笑,看起来很是高兴的样子。

有人就问了,“大根,你今天捡到钱了?这么高兴。”

孙记文提着包,正在家门口摆弄自己的自行车,又没气了,得打气,听到这话后,微微侧耳。

“我表弟长生今天回来!多年不见了,我当然高兴!”

“长生?易长生?”

“对啊!你说多少年了,他这家伙总算想着回来看看了,”赵大根很是欣慰的样子,眼眶都发红了,“多少年了啊。”

“那的确有些年头了,他成家了吗?他家老宅当年跟着他舅舅走的时候就卖了吧?回来住你们家?”

“当然住我们家了,”赵大根点头,“还没成家呢,你也知道他的身体。”

“也是,不过只要人好好的,那就是大好事!”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等他们骑着自行车出了巷子,孙记文才从脑子里扒拉出那个模糊瘦弱的小男孩,“易长生?我还以为他死了呢。”

“谁死了?”

胡二娘拿来给自行车打气的工具,听他说什么死的,便问了一句,

“易长生,赵大根的表弟,一出生身体就不好,”孙记文轻哼一声,“小时候经常来这边住着,说是赵大根的命格旺他的身体。”

“易长生?没听你提过。”

“一个病秧子,他父母去世后就跟着他舅舅去北方住着了,好些年了,我还以为他死了,结果还在呢,说今天到这边。”

孙记文把气打好,骑上自行车便走了。

胡二娘拿着工具进院子。

同样到供销社的叶归冬,在客人来得多的时候,也主动跟林姐提起易长生今天到他们家来,“出发的时候就跟我们拍了电报,估摸着今天傍晚能到。”

“这么多年没见的表叔,那这一见面,你公公不得哭啊?”

林姐说。

“很有可能,听我公公说他们的感情很好,这么多年没见,肯定会想对方。”

蒋婆婆听到里面二人的话后,扭头对坐在自己一旁的老姐妹道,“易长生啊,那孩子我记得,小时候瘦巴巴的,说话还大喘气。”

“我也记得,身体那么差的孩子,名字又叫长生的,我就记得这么一个,回来好啊,这么多年没回来了,回来看看也好。”

老姐妹看了看天,“我们这些老骨头,活一天算一天咯。”

“是啊,”蒋婆婆点头。

陈翠芳一直在院子里听着隔壁的动静,等听到巩婶子跟女儿说自己要出门买菜,让她在家好好看家时,陈翠芳赶紧提上买菜的竹篮,不紧不慢地锁上院门,带着点点往外走。

“买菜去啊?”

她主动跟巩婶子打招呼。

巩婶子也知道陈翠芳这人性子不错,要不是他们家的鸡太过分,她也不会上门说那事,“嗯。”

见她没多余的话,陈翠芳也没再主动搭话,见杨六婶提着篮子出来,她高声跟对方打招呼,“他六婶子,待会儿帮我提点菜呗!”

“咋地啦,要买很多菜吗?家里要来人?”

杨六婶好奇地问。

“可不就是要来人,大根多年不见的那个表弟,就是身体不好,小时候跟着他舅舅去北方住着的那个表弟啊,长生,他要回来住些日子,我可不得多买点东西……”

看着陈翠芳二人咋咋呼呼地挽着胳膊快步离去,巩婶子垂下眼。

多年不见的表弟能有什么感情在?这么热情,还要买那么多菜,也不知道是不是喂给狗吃了。

她露出满是恶意的笑,在听到有人往这边走来时,她又拉下嘴角,垂着头和平常一样,只要别人不跟她打招呼,她就不抬头。

自打她成年后,身板越来越宽,哥哥就叮嘱她在外面行走的时候,少说话,少抬头,以免被人发现异常。

谁能想到当年的凶手之一成了一个“女人,”还有三个孩子呢?

巩婶子觉得哥哥太过谨慎了,但她向来听哥哥的话,所以即便觉得对方小题大做,也依旧按照对方说的去做。

等她到菜市场的时候,就看到陈翠芳提着的篮子已经装满了,有鱼,有肉。

日子过得可真滋润啊。

巩婶子舔了舔嘴角,眼里满是嫉妒。,,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