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外面的雪很大,白雪老师打一把伞会比较好些。”诸伏景光有点跟不上白雪纱耶跳跃的思维,有些无措地摸了把自己的下巴。
难道留胡子看起来真的有这么凶?
不会是在那种组织呆久了,身上都有‘不是好人’的气质了吧?
适量的恐惧会让对手乖顺一些,但是过度的恐惧只会让猎物逃跑。
白雪纱耶小声念了一句“对不起”,没有再管诸伏景光的阻拦,迅速拉开了车门。车子内外的温差有些大,她打了个冷颤往前跑了两步。
但也只跑了两步。
雪下的时间尚短,只积攒了薄薄的一层,但高跟鞋陷进雪里后却并没有踩到预想的地面。白雪纱耶踩到了什么具有弹性的东西,鞋跟没得到有力的支撑险些崴脚。
但她顾不上再看脚底究竟是什么,因为眼前的景致更加震撼一些。
诸伏景光追着白雪纱耶下了车,刚绕过车身连手中的伞都没来得及撑开,就也想白雪纱耶一般刹住了脚步。
今天她离开教堂时与她擦肩而过的那些鸽子全都在看着她。
洁白的鸽子和雪混在一起,远远看去依旧是纯白一片。没有一只尝试起飞,也没有一只选择移动,它们紧挨在一起,身躯相连。
阴沉的天气之下,一双双血红色的眼睛艳得像是要滴落。而这些鸽子的视线,全部都流向白雪纱耶。
不知道究竟是从哪一只鸽子开始的,呕吐声和咕咕声震动着人的耳膜,它们口中吐出的大团大团丝状物就跟夏油神父从她伤口中取出的一样。
那些丝状物落地后立刻隐匿在雪中,根本寻不见身影。
这群被寄生的鸽子把他们包围了。
尽管现在笑有点不合时宜,也很破坏她在诸伏景光面前扮演的人设,但白雪纱耶有点克制不住。越是严肃的时候,脑子里就越会想一些奇怪的事情。
比如说,这下夏油神父可有得吃了。
枪声响起时,教堂的钟声也恰巧被敲响。
白雪纱耶的视力非常好,她看到了教堂二楼露台上的夏油神父。当然,夏油神父也看到了她。夏油杰应该早就看到她了,但是却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任由那群乌乌泱泱的白鸽朝着她的方向聚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