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该在白日里约他出来的。

洛云舟这样清冷出尘的公子,含'着她手指的样子定很勾人。

十日后,她果真那样做了。

但她失算了,洛云舟备了茶杯,将血滴入水中饮下。

陈时韵端坐着,像在和族中弟妹们谈论将来,温和问他:“若离京前寻不到解蛊的法子,世子打算如何?”

洛云舟被问住了。

“娘娘是国母,亦是臣的表嫂,臣不敢冒犯,只能听天由命。”

陈时韵淡淡一笑。

她发现了,洛云舟看似超然物外,平日不喜与人做表面功夫,面对她的时候,他那些官场上的话倒不少。

是在欲盖弥彰么。

她又问:“听闻世子自幼修行道法,本宫很好奇,研习道法的人可是和佛家的人一样认为欲即是恶?”

洛云舟当她只是虚心求知。

“情是心之所渴,欲乃体之所饥。男女交欢,同饿了需进食——

“并无不同。”

陈时韵了然:“受教了。”

她对这个解读很满意,认同地笑道:“本宫虽信佛,但与世子所见略同,情与欲并非洪水猛兽。”

这倒是出乎洛云舟意料。

那么,她和表兄交'欢时,也持饿了便要饮食的态度?

不对,他为何在意此事?

洛云舟眉头轻攒。

陈时韵不知道他的心思,

她的笑容清雅温柔,合乎她陈氏皇后贤惠多才的名声,但那只是陈时韵为了服众给自己塑上的金身。

李珩是皇帝不错,但没有陈家,他当初可当不了太子。他能三妻四妾,她也不会用所谓三从四德禁锢自己。

只可惜从前没遇到适合的人。

要么容貌气度不合意,要么太热烈,倘若被缠住反得不偿失。

眼前倒有位称心的公子。

陈时韵忽然觉得,南越世子这蛊也并非没有半点好处。

她看着洛云舟白衣上的仙鹤云纹:“世子通达,但活着是忠敬的前提,倘若世子有朝一日需要解蛊,

“随时可来寻我。”

这话说得已足够明显。

但因她清丽的眉眼和坦然的态度,听来没有半分浪'荡。

相识以来,她每隔一段时日都会让洛云舟觉得此前从未认识过她。

流亡途中心系幼子的年轻母亲、出身世家的端雅皇后、在御园深处与皇帝亲昵的女子、及那夜怕被发现躲在他身后的人,和提起色'欲通透坦诚的她……

哪个才是真的她?

洛云舟放下臣子对皇后的敬重,毫不掩饰地直视她。面对他若有所思的深邃目光,陈时韵仅是笑了笑。

绣着鸾凤的裙摆消失树后,洛云舟的视线仍未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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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氏勤王立功后,殷淑仪因

此晋为贵妃属于他。

这矛盾和割裂感让他更加神秘,还放大了陈时韵亵渎神灵般的错觉。

洛云舟也觉得矛盾。

她分明通透,把欲念看得透彻,举止却矜持保守,甚至羞得耳尖通红。

如此矛盾的一个女子。

但正是矛盾让人想去一探究竟。

他大概知道是在哪里,伸手轻触,陈时韵惊喘了一声,眉头随着他毫无章法摸索的指腹攒起又松开。

“啊呀……”

哪怕他一派淡然,但生涩甚至毫无章法的手还是出卖了他。此刻陈时韵才觉得洛云舟这人有了凡尘的气息。

她抓住他腕子。

“不舒服?”

洛云舟低声轻询她。

陈时韵摇头,将他的手牵到她心口,“一般会先揉这儿。”

顶着掌心跳动的那点让洛云舟失神,回忆起当初她在梦里抱着他膝盖往怀里塞的记忆,他本能地揉握。

陈时韵倒吸了一口气,洛云舟不确定是难受还是喜欢,手缓缓松开。

“接下来又该如何。”

他没有半点反过来求助于她的窘迫,可谓是生涩又从容。

陈时韵知道他这人和缱绻撩拨沾不上边,索性直入正题,温柔引导着他去寻他适才许久没寻到的窍门。

“在这儿。”

她语气柔和、充满包容。

洛云舟却不合时宜地再次想到在园子深处撞见的那一幕。

她和表兄在一起时也是如此?

洛云舟垂着眼,遮住眸中连他自己也意识不到的复杂神色。

他轻抵过去。

前方的一切诱他往前,却隔着一座山,如何也走不过去。腰际一紧,洛云舟低下头,见陈时韵咬了下唇。

“我来吧。”

说罢她微抬身子,本以为很简单,亲自一试才知道多么艰难。二人都出了汗,气息也乱了,她打算休息片刻,腰被握住,周遭的寂静被一声长吟猝然打破。洛云舟生得好,轻易就到了底。

陈时韵溢出了泪。

李珩已算天赋异禀,没想到洛云舟更夸张,明明他只比李珩小了五岁,却比李珩大不少,让人难以招架。

只这一下,她头皮就已发麻。

洛云舟也变了神色。

她第一次看到他露出介于压抑和愉悦间的神情。也是,连她都有些喘不来气,何况是被圈紧的人?

陈时韵看向洛云舟,他也在看着她,目光在与她相触时一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身子却浑然不动。

这太折磨人了。

陈时韵额头贴上他肩膀。

“世子……”

她极轻地唤他。

洛云舟低头看了她一眼。

随即他像给她细心抹药,缓慢地轻来慢回,明明她都能感觉到他有多难受,可他偏偏很能忍,不急也不躁。

屋内滴漏“滴答滴答”。

每滴两下,便是满满当当的。

再滴两下,又空了。

如此往复,无休无止。

他高大的身子像片云罩在上方,动得这样慢,还垂眼凝着她。陈时韵只能借计数转移羞耻,数到几百个来回的时候,思绪不能自控,人也不住地发抖。

“啪——”

突然袭来极清脆的一声。

陈时韵就这样在洛云舟的注视下乱了,随即思绪宕然空白。

总算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