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青年往后一看,身后护卫会意上前:“长公子,属下带了。”

“给我吧。”

晏书珩莞尔接过伞。

阿姒头顶覆上一层阴影,是他在替她撑伞,雨尚还不大,只偶尔在伞面上敲下清脆一声。有伞可撑,她又不傻,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

明明只有几滴雨,可他却刻意把伞偏过来,阿姒目不斜视,余光却不由自主看向一侧。这把伞格外讲究,乍一看是竹骨,实则是青玉所雕,衬得他的手他玉白修长,干净得不染纤尘。

这双手的主人也的确看似光风霁月,若非当初的几度纠葛,她完全想不到他会是如此偏执的人。

他看着,分明是尔雅君子啊。

发觉自己又忍不住在探究此人,阿姒一阵烦躁。她不觉放慢步子,要把一切关于晏书珩的杂念,从眉间挤走。

青年温声轻询:“怎么了?”

阿姒温声道:“没什么。”

随之她想起在宜城的那场大雨。

彼时她尚未恢复记忆,只当自己是个身世不明的普通人,背着她的也是个寻常小吏,他们一道经历过风雨。

当时断想不到会有今日。更想不到两人还会再次同撑一把伞,且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她是走失的陈家幼女,而他是手握大权的世家长子。

两人各自处境都比从前好太多。

若能两不相干,倒也不错。

可阿姒再次料错了。

刚出宫门,车夫满脸愁容地上前:“女郎,我们的马车不知因着什么缘故,一边车轱辘竟是松了。”

阿姒狐疑地看向身侧青年。

晏书珩眸中流泉微漾,嗓音亦温澈,他将

她这一眼误解为求助,道:“在下马车宽敞,正好陈府与鄙府相隔不远,女郎若不嫌,不妨一道?能狠心约束着。但她狡黠,常在我外出时贪嘴。”

阿姒静听着,短暂地失了神。

晏书珩兀自笑笑,把芙蓉糕送入口中,甘甜的滋味蔓延开,冲淡心里细微的失落。吃完这一块糕点后,他慢条斯理地端起清茶饮了几口,用白帕拭嘴,这才继续安静端坐。

阿姒看着他纤尘不染的手,忍不住诧异,这人生来矜贵讲究,当初如何受得了流落野外的日子?

但他从未有过怨言。

真叫人看不懂。

乱窜的思绪陡然被打散,马车骤停,阿姒惊呼出声。

她不能自控地扑向对面,继而一双手稳稳扶住她腰肢。

他双手用了些力,五指勒着她腰肢,要越过衣料,嵌入她皮肉里。温热的掌心贴着阿姒腰肢。

透过轻薄春衫,熨帖着她的肌肤。

视线相对那刹,两人不约而同从对方眼里读到熟悉的意动。

阿姒清楚瞧见,晏书珩眸中慢慢变得幽深,喉结微动,发出压抑的声响。她知道他肯定和她一样,想到了那些往昔,每每做到失'控时,他便会如此掐着不放,五指深深嵌着她肌肤,恨不能更深刻地欺进,直至融为一体。

晨起时,臀上浅浅的五道。

喉间一阵干燥。

阿姒错开视线,青年的手未曾放开,且有加大力度的趋势,声音亦滞涩喑哑:“阿姒……我们——”

我们都别装了,可以么?

话还未出口,车外忽而传来一个清朗少年诧异的声音。

“表兄,你车内藏了哪家女郎!”

车内两人顿时像偷'欢被抓,双双僵滞,阿姒耳根一红。

定是马车上挂着晏氏徽号,那些旷放的少年郎知道是晏书珩因而拦车。这些权贵们一个赛一个的风流,她适才惊慌之下的呻'吟定让人误会了。

阿姒这才发觉他们此刻实在暧昧,她正跨坐在他身上。

裙摆和他袍角交缠难分,很难不让人以为底下遮着的,也是如此。

阿姒脸颊烧起,慌乱中,她怯怯地和晏书珩对视了一眼,红着脸从他身上爬下,理了理微乱的衣裙。

青年在她肩头安抚地轻拍,低道:“别怕,我出去看看。”

“好……”

顾不得旧怨,阿姒点点头。

晏书珩轻整衣袍,掀帘出去,车外是祁氏小郎君:“六郎有事?”

祁六郎目光落在晏书珩微乱的前襟,想起那声叫人酥掉骨头的惊喘,神情更耐人寻味:“无事无事!我的马借了旁人,正巧看到表兄的马车,想着让表兄捎我一道,没成想误了好事!表兄继续,良辰美景,可别让佳人空等。”

车内阿姒脸噌地红起来。

她听到晏书珩无奈轻叹。

“六郎误解了,车内只是一个小妹妹,你莫毁了女郎清誉。”

祁六郎意味一笑:“是,是,我误解了,既是一个小妹妹,便是没什么喽?那表兄可否捎我

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