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一一记下，两人说了会儿话，殷适便告辞去寻他兄弟和侄儿了，黛玉便换了身衣裳，随姑母去赴宴。

秦大学士一介清流文臣，府邸并不十分奢贵，进了二门，便是个小巧精致的园子，收拾得错落有致，一步一景，酒席摆在后院正堂，除昨日见过的姜夫人外，另有两个年轻秀丽的女孩子一起迎了出来，见了黛玉，便笑嘻嘻地上前来见礼。

黛玉便知这一定是秦家的两位姐姐了，忙与她们互相见过，姜夫人介绍道：“这是我大女儿，名叫观山，这是二女儿，叫观雨，这便是我说的林家妹妹了。”

黛玉知道他们家也是把女儿当男孩儿养大的，名字亦从了弟兄们的辈分，只是这对姐妹的名字竟取的这样宏阔，倒是不轻易见了。

秦观山笑道：“妹妹快随我往屋里坐，外头风大。”便拉着她往里间去。

待进了里屋，黛玉便更惊讶了，她知这样的正屋必是姜夫人所居，倒不是摆设陈列多贵重，而是里间挂了满墙的字画。字迹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画也不是画的女儿家常常描的鸳鸯、荷花，而是一幅热闹极了的夜游灯会图。

观雨见她看得入神，道：“这幅画母亲画了许多年才完成。后来我和姐姐自己也学画，才知要画出这样一条街的车水马龙有多不容易。”

黛玉怔怔地看着画上提着花灯的女童，叹道：“是我见识得少了。”不管是这样热闹的街市，还是能花几十年慢慢绘出这满墙丹青的才女，她都是第一次见。

怪不得姑母要她多出来结交新的朋友呢。

秦家姊妹果然十分喜爱她送的礼物，嬉笑着带她去寻她们养的几只猫儿玩，可惜猫灵巧得很，远远地躲着，不肯见人。

黛玉看着它们怕生的机敏目光，倒是一阵心疼：“别折腾它们了，若是吓着了可不好。”

“你常常来玩，它们和你熟了，就主动凑过来跟你亲近了。”秦观雨笑道，“母亲昨儿个从公主府回来，便一直对妹妹念念不忘的，只恨不得把妹妹抢来我们家住才好呢。”

黛玉羞红了脸，忙道：“姐姐别取笑我。”

“这可是实话。”姜氏走了过来，笑吟吟地拉起她的手，“要不今儿个别回去了，就住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