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迷乱,雨打绿叶。
周围雨声滴答作响,下过雨后的泥土气息清新,各种感官明显,隔着太多的阻隔对视,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脸。
“撑伞呀,大小姐。”
时愉熄了火,从车子对面撑着伞追过来。
时愉咋咋呼呼的声响瞬间划破夜晚安静的雨幕。
蔓延至雪茄尾部的火光灼烧长指,萧云钦一声不吭,痛意染遍神经。
云舒被时愉纳入伞里。
布加迪发动了慢慢往后退,她沉默着被时愉推着往前走。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轰隆一声,汽车尾气慢慢消散在黑色雨夜。
布加迪消失在云舒的余光里。
所以为什么不是萧云钦。
京北上流圈里都知道,萧云钦是萧家的弃子。
而骄傲的云氏千金不能,也不会嫁给一个弃子。
上了楼,再拉开窗帘去看时。
只剩漆黑雨夜,淅淅沥沥,长街寂静又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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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愉和云舒同在英国求学,学校不同,毕业时间都在今年。
两人打算回国合开一间文物修复工作室。
这次赶在毕业回国前时愉来找云舒,也是因着这方面的事务。
时愉擅商务营销,云舒在英国所学专业是古画、陶瓷等文物修复,两人都没想着靠家里。
工作室开立最基本的条件已经满足,资金和客源成了眼前最大的问题。
想起去酒吧前李羽灵的邀请。
显然这才是眼前最令云舒头疼的问题。
梦里又回到了七年前的京北,那年夏天的雨也是这样连绵不绝。
半夜醒来一片空虚,身旁时愉的睡颜恬静。
置身黑暗很久才能一点点适应,那些纠缠在脑海里走马观花闪过。
时隔七年,再次见到萧云钦。
似乎才是真正令人猝不及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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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和时愉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妆容精致。
一同站在金碧辉煌的会所门口,一楼大厅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来这儿干什么?”时愉懵懵问。
“花钱啊。”
云舒拎着车钥匙在时愉眼前得意地晃了晃,她的眼下贴了亮晶晶的碎钻,耳侧挑染一簇明亮的酒红色,“回神啦,跟姐姐去看帅哥。”
“不是,”时愉想起昨晚云舒酒吧说的话。
“云舒,你还来真的啊?”
“不然呢,”云舒下巴轻扬,不以为意,“你知道为了进这会所,我花了多少钱吗?”
英国顶级的私人会所,光入场券就需要几百万,虽然云舒不差钱,但也并不想当冤大头。
“找陌生人不太好吧?”
被云舒硬拉着进了门,时愉还有些犹豫。
“对了,”看着厅内来来往往的人影,不乏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
时愉灵机一动,“云舒,昨晚酒吧不是有个现成的人吗?反正只是一个毕业聚会,你让萧云钦替你家萧大少去一下得了。”
“古代不是有那个兄弟代娶,你这...”
“...”
云舒慌忙捂住时愉的嘴巴,很是无语,“说什么呢,时愉你会不会举例子。”
让萧云钦假扮。
那是她没想过吗。
那是根本就不可能。
“反正也差不多嘛。”
云舒懒得理,直接拉着时愉进了电梯。
楼层越高,门槛越高,人自然也越少。
两人直奔十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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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十二楼包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两方分立长桌两侧,谁都不想做那个最先让步的人。
“萧总,有宣家在京北为你铺路,你回国之后只会一路顺畅,”
宣辉坐在老板椅上,神情张扬势在必得,“所以我要51%的股份,这只是对比宣家在京北的势力,很小,甚至都不值一提的一个条件。”
“我也说过,”
桌对面的男人指骨轻点桌面,开口语气不容置喙,“这次分公司中华区我要绝对控股,话语权必须在我手里,这是我一开始同意和你合作的基础。”
“萧总...”宣辉还想说些什么。
虽然萧云钦这人行事手腕狠绝,却自有猖狂的资本,能和萧云钦合作,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侍从正巧这时端着托盘进来,他们的谈话停下。
门没关严实,留出一道缝隙,萧云钦漫不经心的目光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