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l分钟后,一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卫生间。他低头看着腕表,脚步匆忙地走向大厅,路过两名士兵身旁时,一名士兵还往旁挪了半步让出路。
医生穿过大厅,脚步飞快地下了台阶,白大褂挂在他单薄的肩上,显得有些空空荡荡。
卫生间再没有人出来,两名士兵便靠在通道壁上,继续小声聊着天。
褚涯低着头走出医院,飞快地脱掉白大褂,顺着街道疾步向前。当走出路灯映照的范围后,黑狼出现在他身旁,一人一狼朝着前方迅速飞奔。
“雾山街75栋,雾山街75栋……”
褚涯冲到公交车站后停下脚步,目光在各个站名上逡巡一遍,没有找到雾山街。
他站在原地四处张望,看见不远处有个修鞋的摊位,连忙过去询问摊主:“请问雾山街是在哪儿?”
摊主只低头修着鞋底,褚涯再次询问后,才头也不抬地回道:“没听说过。”
摊主老婆在一旁就着开水吃豆饼,将褚涯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道:“这里没有雾山街。”
褚涯听她话里的意思,是雾山街没在附近,便问道:“那请问要怎么才能去那条街呢?”
“不是说这里没有雾山街吗?”摊主有些不耐烦,“我在克科镇住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听说有个雾山街。”
褚涯站在十字路口,茫然地看着前方。
他在离开那座小摊后,一连问过好几l名路人,都说不知道雾山街是什么地方,从来没有听说过。
可在他前往深渊的前一天,父亲分明对他提过这个地名,他记得非常清楚,就是雾山街75栋。
黑狼一直随在身侧,有些不耐地刨动着地面。褚涯看了眼腕表,从离开医院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十分钟,而沈蜷蜷还
”
你不会死,真好。∟”沈蜷蜷想了下:“以后我们和唐圆圆他们剪刀石头布,我们只出石头,不要出布了。”
“好。”
现在已是夜里十点,陈榕要照顾林多指,褚涯和沈蜷蜷不可能再顶着风雪回弥新镇,便都在林多指的病房里休息一晚。
这医院空空荡荡没几l个病人,林多指单独住着双人间。褚涯和沈蜷蜷合衣睡在另一张病床上,陈榕则将几l条椅子拼在林多指床畔,自己裹着一床棉被躺了下去。
沈蜷蜷几l次想抬头和林多指说话,都被褚涯制止,他无聊地动来动去,褚涯也将他乱碰的手拿过来握住。
“别去摸床沿,脏……被子别盖住嘴,脏……别用脸去蹭枕头,不干净……”
沈蜷蜷终于忍不住出声:“我看过了,很干净的。”
“因为那些脏东西太小了,你看不见。”褚涯闭着眼道。
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只听见窗外呼啸的风声。
黑狼悄无声息地从门口进来,跃到屋角的单人沙发上趴着。它看似在休息,一双眼睛却透过窗户,警惕地盯着外面。
一阵安静后,屋内突然响起林多指虚弱的声音:“那,那是什么?”
沈蜷蜷原本就在翻来翻去,闻言倏地坐起:“什么?”
林多指的眼睛看着屋角:“那里,就那里……”
沈蜷蜷刚才一直瞧不见黑狼,现在又能看见了,便问林多指:“你说的是那个黑东西吗?”
黑东西支起脑袋,不满地发出低吼。
“就,就是那个。”
沈蜷蜷解释:“你是不是觉得那是桌子鬼?其实不是的,它就是长得难看了一点。”
“吼!”
“它是我哥哥的量子兽,叫做沈汪汪,你不要害怕,它不乱咬人的,你看着它很丑对吧?它其实是条非常好看的大黑狗。”
“吼!!”
陈榕和褚涯也都坐起了身。陈榕听着两个小孩的对话,询问地看向褚涯,在瞧见褚涯点了点头后,他脸色骤变,转头怔怔地看着林多指,再闭上眼长叹了口气。
“量子兽,量子兽不是鸭子吗?”林多指问。
沈蜷蜷道:“不是的,量子兽不全都是鸭子,我的量子兽就是浣熊。”
“浣熊是什么?”
“是一种很好看的熊。”沈蜷蜷竖起两只手在耳边,“它有圆圆的小耳朵,又黑又亮的眼睛……”
两个小孩又说了一会儿后,林多指的止痛针剂发挥药效,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沉沉睡了过去。沈蜷蜷其实也非常疲累,他翻过身钻进褚涯怀里,很快也打起了小呼噜。
褚涯睁眼看着房顶,听见陈榕叹息般的声音幽幽响起:“这怎么才能躲得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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