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伺候她的陈婆不见踪影,东远派了人去镇子上翻找,直找了几l个赌钱的牌馆才把人找出来,提及姜沅,陈婆却是一问三不知,直到听说姜沅落水,陈婆才瞠目结舌地推脱起来,因姨娘没使唤过她,她才出来耍牌,她不知道姨娘会自己去洗衣裳,姨娘落水的事,实在与她无关......
这等寻人的阵仗声势浩大,京都早已传遍风声。
殷老夫人知晓姜沅落水溺亡的事,十分意外吃惊,后又听说长子率兵找人,且大有找不到尸身便不罢休的架势,只得急急坐了车出府。
到了沿河岸边,望着那黑压压的一群士兵,再看看长子面色晦暗不修边幅的粗糙模样,殷老夫人捂着突突发疼的心口,哭着劝道:“元洵,你这个样子,难不成是找她找疯了?娘求求你了,姜沅死就死了,你要是出了什么毛病,娘就不活了,咱们整个将军府的人,也都不必活不下去了......”
裴元洵回眸看过来,哑着嗓子一字一句道:“娘,我那天不该答应她继续住在庄子里养病。”
殷老夫人道:“她要养病是她的事,生死有命,她只是去洗个衣裳就掉到了河里,这跟你有什么干系?”
裴元洵清冷的眼眸泛红,道:“是我大意,田庄的人伺候不够尽心,若她不去洗衣裳,就不会遇到意外。”
殷老夫人拿帕子抹着眼泪,气愤道:“若是这样说,都是娘的错!若是娘不允许她到庄子养病,她也不会落水!你非要怨的话,不如来怨娘!”
裴元洵沉默许久,道:“娘这样说,儿l子心如刀割。这事怎么能怨得了娘?”
殷老夫人擦干眼角的泪,道:“既不怨娘,也怨不得你!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元洵,听娘一句劝,咱们回府吧,别再找了!你身为辅国大将军,为一个妾室这样,该让旁人如何看待?你二弟,妹妹都在府里等着你,就连少陵,也盼着他伯父早点回府呢!”
裴元洵负手望着河面,抿唇默然不语。
殷老夫人从没想到,儿l子一向恪守孝道,对她的话从来不曾反驳过,此时竟然如此不听劝。
想来姜沅伺候了他两年,在他心中的分量已经非同一般。
他执意如此,定然是想找到她的尸身,将她好生安葬。
可人少说也落水十日八日了
惩治完田庄的人,夜深回到慎思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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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洵在书房端坐处理公务,似乎没有丝毫睡意。
东远跟着主子劳累奔波了一天,此时伺候在书房外,强打着精神不敢发困。
等到过了三更时分,神策军里的耿千户踏过一地重寒,脚步匆匆走了进来。
东远赶紧叩门请示,“将军,耿千户来了。”
“进来。”
听说姨娘落水那日,耿千户便收到将军的命令,要他去寻遍京都内外的青楼茶馆,客栈田舍,看是否有突然出现的女子。
他心中还有一丝渺茫的希望。
姜沅的尸身不见,兴许不是落水,而是被人劫持,拐骗,不管是怎样,只要她活着便好......
只要她活着,他就能把她救回来,接回府中,小心呵护疼爱,再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耿千户道:“属下找遍了京都内外,问过所有地方,没有姨娘模样的女子。”
说完,耿千户等着将军发话。
久久未有声音。
抬头看去,将军面色沉凝如霜,望向远处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绝望与哀伤。
翌日,殷老夫人听说自己那管田庄的远房侄子被打了五十鞭子撵走,心头不由发疼了一阵。
长子一向忙于公务,先前府内的中馈琐事,他是全然不会过问的。
此时为了个姜沅,竟然如此不顾亲戚情分。
殷老夫人默默喝了几l口参汤才压下郁结的心绪。
罢了,暂且抛下此事不提。
长子回府以来,一直在处理姜沅的事,现在已经给她立好坟冢,也惩治了田庄里那些玩忽职守的人,这事总该告一段落。
与沈姑娘定亲的事,已经一推再推,绝不能再耽误了。
过了几l日,裴元洵照例到如意堂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