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祸事

谢森匆匆而去,谢家人只能在家等待消息,一时个个坐立不安,气氛空前凝重。

被裹成圆滚滚团子的谢拾背着小手踱来踱去,目光时不时瞅瞅这个,看看那个。一只刚刚出生的小鸡仔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后。换作平时,一家人定要和可爱的小团子好好贴贴,可现在大家都没这份心情。

家中愁云密布,谢拾亦有所感。

刚才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谢拾完全反应不过来,小脑袋瓜里只剩下一个印象:大哥的老师出了事,大哥也可能受牵累。

——这怎么能行!

“系统,快想想办法。”个儿子都不是草包。孙大公子经手的粮庄生意兴隆,从不以次充好,口碑极佳。对妻子亦一心一意,即便妻子多年无所出却不纳二色,走出去都是在镇上数一数二的人物。

除了膝下空虚,这孙大公子再没什么不完满的。正当而立之年竟突然暴毙,谁能料到?

谢森一句话总结:“孙老爷子使人围得永济堂水泄不通,一纸诉状告到衙门,告郑大夫‘违本方诈疗疾病而取财物,因而致死’。此罪一旦坐实,当处斩刑。”

同为父母的谢大有老两口万分理解孙老爷的心情,好端端的长子被庸医害了性命,谁能咽下这口气?有孙老爷背后使力,无怪乎这一回县衙抓人如此“风驰电掣”。

为孙大公子唏嘘一番,他们又不免为郑大夫唏嘘。毕竟这位郑大夫医术向来高明,谁知竟然一朝马失前蹄,害人亦害己。

得知谢松能置身事外,一家人轻松多了。这才有心思同情郑大夫与孙大公子。

谢松却突然挤出一句:“事情不是这样的。孙大公子那药,是他重金求的。”

“郑大夫实在央不过他,才开了这药。亦叮嘱他药性极烈,每次只得吞服一丸。他不听嘱咐一气用了,哪里能怪郑大夫?”

听他话音,似乎颇有隐情。

正唏嘘感慨的一家人闻声看来,突然想起谢松那丰厚的赏钱,总算明白赏钱从何而来,再想到孙大公子重金求药,顿时觉得这赏钱沉甸甸的烧手,果然天下没有白捡的馅饼!

大户人家的阴私可不是好掺和的,刘氏忙道:“这话万万不能乱说。日后你在医馆少说话多做事,随大夫出诊时,尤其是到大户人家,千万别多听别多看……”

谢松低着头,沉默良久。

昔日他初进永济堂做学徒便得郑大夫亲眼有加,郑大夫医术高明,宅心仁厚,并不像某些大夫拿学徒当杂工使,而是真心传授药理知识,提携学徒。如此宽厚师长,谢松岂能眼睁睁看着他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