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满则道:“换后置摄像头,让我看看海。”
这话说的颇为真心实意,甚至还有那么点可怜的意味,令冯瑜忍不住转头看了看他。
更晚一些,夏满困了,斜靠着床头睡着。
冯瑜看着他,静静思考一阵,最后捋了捋他的鬓发,帮他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离开。
夏满在医院静休了一周。
顾重山没有来看过,只是中途来过一通电话关怀,说要派司机接他去自己的一个庄园休息疗养。
夏满对此谢绝。
夏满看见新闻,说顾重山正在南欧参加论坛,并携神秘友人出游,想来是没空理会他的。
并无大病,实在没有天天窝在医院的必要,因此一周后,夏满在医生的允许下,自行出了院。
这天飘了细雨,夏满问过院方,选择走另一条通道,避开了蹲守的媒体和人流。
但在这里,他偶遇另一行出院的人。
数量黑色迈巴赫并排停靠,一个身材高瘦、相貌漂亮大气的女人被搀扶着走上车,接她的一行人都穿西装打领带,场面十分影视剧。
排在队尾的是个年轻男人,撑了把黑伞,身量极高,长相极好。
他穿过队伍,去车窗旁边,和里面的女人说话。
女人瞪视着他,满脸怒容。
他只得沉默后退数步。
也就那一刻,汽车直接发动,女人径直离开,把这人甩在了原地。
雨水淅淅沥沥,沿着黑伞的沿落下,成了一条线。
隔着距离,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下意识的,夏满上前了一步。
这引起对方注意,黑伞上扬,露出锋利的下颌,那人的目光投了过来。
夏满不知道要不要去打招呼:
嗨好心人,谢谢你,告诉你一个消息,你撞断了我的肋骨?
但也只一瞬,男人已收回目光,撑着伞,走进了雨里。
这一段相逢消失在了纷纷雨幕里。
夏满收回目光,上了自己的车。
他从医院出来,直接回了家。
他怕父母担心,故意隐瞒了这事,父母就只以为他是刚结束工作回来,两人齐刷刷掏出穿不进的针线、莫名进入黑屏的电视、死活调不动的智能音箱给他。
夏满:是真的会谢。
他旧事重提要给父母找保姆,再次被严词拒绝,谴以“钱多没处花也不能这样花”的名目。
哭笑不得间,又觉得,这才是他爸妈啊……
夏满在家安心住了三天,这三天,冯瑜分别以私人身份和工作原因来找了他两次。
两人在楼下咖啡馆长谈了数个小时。
但最后冯瑜仍然没有成功挖走夏满。
离开咖啡馆,夏满叫来司机,直接去往公司。
司机已等了有阵子了,见他来,主动为他开门,高兴问好:“小夏老师,没想到会接到您的电话,公司没给您找新司机?”
这位大叔是公司司机,但一般是小艺人去活动时派车才找他,夏满这样的成名艺人,都是有自己专门团队的。
“是想见见您,”夏满坐进在后座,看见他车内的卡通小挂饰,道,“好久没见您了,您孙女考上了吗?”
“考上了,”司机眉飞色舞,“还得多谢您给的辅导资料,太管用了,去买得花好多钱呢,我们全家都特别感谢您!”
夏满放心:“那就好。”
司机大伯的孙女参加艺考,说自己偶像就是夏满,学表演的初心就是夏满,把夏满给整不会了,硬着头皮整理了好久考试资料,拿给了司机大伯。
总觉得是害了人家……
“那小夏老师,今天是去公司做什么?”
夏满道:“去请个长假。”
“哟,长假?那可得请久一些,你是该休息休息了。”
夏满看看窗外,说:“会很久的,希望能请到。”
司机大伯大笑:“哈哈,这有什么难的!”
但真的就挺难的。
夏满到了公司,与经纪部的总监简单说明来意。
在公司规程里,艺人的工作安排都归经纪部总监管,夏满虽比普通艺人更出名一点点,但觉得按章程办事没什么不好。
“请假?”总监一时间没有发觉问题,还露出商业笑容,“夏老师您这话说的,您现在身体不好,工作安排当然是以静养为主,这些我都会注意的,哪用得着您亲自来请假哈哈哈。”
夏满知道他还没领会自己真实意思,解释说:“时间比较长,所以我今天来,是想请你安排把要拍的戏都先完成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