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一点时间,但省钱。
家里没什么活,夏爷爷便担了一百多斤花生去镇上散卖,大清早去,这都下午了还没回来。
夏奶奶笑:“这谁说得准。”
夏柿也不是担心别的,就担心爷爷不舍得花钱吃午饭。
“他肯定不会买饮食。”比起夏柿的不确定,夏奶奶却是肯定:
“不过早上我让他带了你拿回来的饼干,装了瓶水,饿不着他。”
夏柿听后点了点头,放心了。
“贺哥,不是吧,你又不来?”
易帆在电话里嚎:“从放假到现在,每次约你,你都说没空,贺叔叔管你这么严了?”
贺余霄把电话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正算一道数学题的关键步骤,听后随口回:
“我自己没空,跟我爸妈没关系。”
电话里是另外几位朋友的声音:
“哥你在家忙什么呢?坐月子还要出来透透风呢。”
“这都放假快半个月了,您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京市酷哥不当了,该行当深闺小姐了?”
“就是就是,出来玩玩啊,咱们哥几个都好久没见面了。”
“今天还有妹子,咱们学校那个温佳月你还记得吧?就是喜欢你的那个国际班班花,你当时转学,人家姑娘哭得可伤心了。”
“知道你回京市了,人姑娘眼巴巴等着呢,你就不来见人一面?”
“美女一片芳心,你就舍得这样辜负了?”
“你都转学了,人家还念念不忘,你要不就从了人家吧,男帅女美配一脸,金童玉女啊你俩。”
“出来呗,你要不方便,我让我司机来你家接你?”
手机对面七嘴八舌,吵得贺余霄脑仁疼,‘啧’了一声怼回去:
“你才是深闺小姐呢。”
“都已经初三了,整天就想着玩,我都不稀得搭理你们。”
“还有什么妹子姑娘,你们能不能有点出息,我对她们没兴趣,你们别一天嘴上没把门乱说话。”
“哥洁身自好着呢。”
一群人在那边狂笑:
“初三又怎么了?贺哥别告诉我们,你这阵子待在家是在学习。”
“初三也是拿来玩的,反正我们又不用跟那些平头百姓一样,苦哈哈的学习。”
“普通人成绩再好,毕业还不是给我们打工。”
“扯你爹的淡,贺哥你还不了解吗?就算天上下红雨,他也不可能学习的哈哈哈哈……”
“我怀疑贺哥是在家玩游戏,嫌我们菜不肯带我们。”
对面嘻嘻哈哈,都对‘学习’两个字不屑一顾——
他们各个家底丰厚,只要不出意外破产,足够他们躺平当一辈子咸鱼了。
贺余霄觉得那句‘普通人成绩再好也是给我们打工’刺耳,顾念着旧情没有发火,没好气开口:
“懒得跟你们扯,还有事没,没事挂了。”
显然一群游手好闲只知道花家里钱的富家少爷是没有正事的,贺余霄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
手机安静没两分钟又响了,思路被打乱的贺余霄拿起来
一看,是他狐朋狗友的另一号。么意思。
贺余霄看时间还早,起身去花园接了电话。
工业污染下,京市的天空看不见半颗星星。
贺余霄望着黑黢黢的夜空,语气平静:
“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不是,那…你这…”易帆说话都结巴了,好半天才组织好语言:
“不是,为什么啊贺哥?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都是兄弟,怎么就突然要好聚好散了?”
贺余霄:“没有谁惹我不高兴。”
易帆不理解:“那是为什么啊,以前大家在一起不是玩得挺开心的吗?”
怎么你突然就要脱离大部队啊?
贺余霄在花园的藤椅上坐下,解释:
“大家以前在一起玩得开心,不代表以后也会开心。”
‘好聚好散’对贺余霄来说,并不算突然,这件事他其实想过一段时间了——
他要追逐心里的目标,那必不可能再回到醉生梦死的从前。
能接受并且不会阻碍他的人,仍旧是他的朋友。
否则……
便会被他毫不留情地丢弃在从前。
他以前的圈子有些人行事荒唐,他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不能让夏柿柿跟着他闭眼。
那样柔软乖巧小白糕,最好一辈子不沾染这些乌烟瘴气。
永远干干净净,眼神澄澈。
‘从前’还是‘未来’,这对贺余霄来说从来不是选择题。
因为他会毫不犹豫选择‘未来’。
所以他的身边,也需要‘干净’。
易帆还是不理解,只会吶吶问为什么。
九百分和六百分之间的差距带来的压力,贺余霄没跟任何人说过。
不过现在,不认识南溪镇那些人的易帆,似乎是个不错的倾诉对象。
贺余霄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易帆,我想上高中。”
易帆本能接话:“现在这样也能上高中啊。”
不止高中,想上大学都可以。
只要家里花点钱……圈子里大家不都是这样做的吗?
贺余霄解释:“我指的是,不让家里花钱,自己考进去的那种重点高中。”
易帆:“……啊?”
在房间学了一天,贺余霄肩膀脖子都有点酸,他身体往后靠,选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才轻声开口:
“好吧,最开始不是我想。”
“是我答应过一个人,要好好学习,和他再当三年同桌,答应了就要做到。”
“他成绩很好,全国最好的大学闭眼上的那种好,我不想被他落得太远。”
电话那端的易帆沉默良久,好半天才不确定问出声:
“贺哥……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贺余霄:“……想什么呢?”
他哪儿l有早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