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奶奶又道:
“你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在学校有好好吃饭吗?”
最近贺余霄晚上都不怎么回来,贺奶奶觉得他瘦了好多,眼含担忧:
“初三学习任务这么重吗?”
厨师和保姆端上碗碟,祖孙两人做了四菜一汤,每道菜的份量都不多,不出意外两人刚好能吃完。
贺余霄站起身给奶奶盛饭,一边答:
“还行吧,作业不算多。”
贺奶奶如今整天打麻将不理事,但也没老眼昏花:
“你又骗我,作业不多的话,你放假都不下楼活动活动?”
贺余霄就笑:“我哪儿敢骗您啊。”
学校的作业的确不多,只是他自己在给自己加负而已。
虽然人从牛角尖里出来了,紧迫感却没减少半分。
毕竟贺大少爷野心日渐膨胀,所求的是高中三年同校同桌,又远不止高中三年。
乖孙嘴里扒着饭,眼珠子还盯着书,贺奶奶脸一板。
舍不得说乖孙,贺奶奶就拿乖孙的爹开刀:
“我就知道之前是你爸妈在我这儿危言耸听造谣,说什么你贪玩不爱学习,要被养废了。”
她乖孙明明很懂事,学习都不要人监督。
贺奶奶越说越不满:
“也不知道你爸哪儿来这么大意见,难道在他眼里,非要考个全校第一,才是宝贝不成?”
当初贺关凭说要把贺余霄转回南溪镇,贺奶奶就是投反对票的——
人生地不熟的,她家霄霄哪里能适应这个小镇生活?
可一辈不管二辈事,儿子儿媳铁了心要这么做,她一个大半截身子埋在土里的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然后现在,贺奶奶认为儿子儿媳是望子成龙,对乖孙要求太高。
贺余霄听后忍不住乐,很有良心的替老贺说话:
“我爸倒也没添油加醋。”
短短几个月过去,贺余霄再回头看自己逃课泡吧打游戏的日子,恍如隔世的同
时,也觉得太不像话了。
况且……
不知道想到什么,贺余霄眼中的笑意加大:
“能考全校第一的,的确是个宝贝。里的油桶:
“这都是钱啊!”
厨师:“???”
厨师表情空白一瞬,没反应过来。
而心思活络的贺余霄已经在想另一个问题了:
最近夏柿柿都没时间出去捡废品,他的小金库已经很久没有进账了……
想到这里,贺余霄目光在四周搜寻了一圈,灵光一闪。
贺余霄看向厨师:
“家里还有没有什么不用的?”
上次只清理了仓库,他都忘记看家里了。
这么大一个家呢,难道还找不出可以卖废品的东西?
贺大少爷:他这就来找找家里还有什么可以卖的!
到时候给夏柿柿一个惊喜。
想到夏柿看到废品后,可能会露出的能乖到人心坎的笑,贺余霄这次是真的没忍住笑出了声:
“嘿嘿。”
把小少爷变脸过程看在眼里的厨师:“……”
妈耶,毛骨悚然,厨师缓缓抱住了自己胖胖的胳膊,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一步。
楼上,不知道是哪位老师的小孩儿在家里跑跳。
楼下,夏柿站在自己宿舍,不确定地让贺余霄再说一遍:
“贺余霄,你说这是什么?”
贺余霄心情很好,很耐心的重复第三遍:
“这些都是我收拾出来的废品,你可以拿去卖钱。”
夏柿:“……”
夏柿不知道那么大的袋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但他认得出最上面那是一口锅。
一口算得上崭新的铁锅。
夏柿望着贺余霄邀功似的眼神,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贺大少爷得意洋洋,夏柿哑然好半晌才找回自己声音:
“这些都是哪儿来的?”
贺余霄大喇喇往床上一坐:
“我家里啊。”
夏柿:“……你家里人知道吗?”
好好的东西要卖废品,贺余霄这行为让夏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知道啊。”贺余霄点头:“我奶奶知道,她同意了的。”
尽管他奶奶知道他要去卖废品时,那震惊的眼神能让他记好久。
当时的贺奶奶,捂着心口回房间后,抖着手给贺关凭打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贺关凭你是不是克扣霄霄零花钱了?你虐待小孩儿是吧?”
忙得快原地起飞的老贺,被这一口大锅砸得差点没晕过去:
“谁虐待他了?”
老贺觉得自己快冤死了,此刻公司外面的大雪不是雪,是六月飞雪。
贺奶奶心疼得快要流下泪来:
“你要是没克扣零花钱,霄霄怎么会想到卖废品赚钱?”
听说贺余霄在卖废品,老贺:“???”
贺总向来精明睿智的双眼满是迷茫:
啥玩意儿?
贺奶奶:“别装不知道_[,正在家里砸锅卖铁呢。”
还是字面意思上的砸锅卖铁。
贺总:“…………”
实不相瞒,他母亲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连在一起就不懂了。
…
虽然来到夏柿面前的这口锅经历有点曲折,可结果是好的,甚至还有意外收获——
老贺给他卡里打了五万块钱。
还有老贺发来的消息:
不至于霄崽,咱们家还没破产,真不至于。
老贺让自家崽放过无辜的锅,已经把锅装进麻袋的贺余霄:
不可能!
都是夏柿柿的!
此时此刻的夏柿柿:“……贺余霄,你别闹了。”
他捡废品是为了挣钱,不是为了让贺余霄往里面搭钱。
“我没闹。”贺余霄很认真。
夏柿好无奈的看他,指着无辜的锅:
“可这口锅是好的呀,怎么能拿去卖掉?”
贺余霄理直气壮:“我问过了,这口锅炒菜要粘锅,已经在闲置很久了。”
贺大少爷没那么离谱,离谱把家里用的锅拿去卖掉。
他又没疯。
只是在他眼里,闲置很久且有替代品的东西,就是废品,放在家还占位置。
只要废品就可以拿去卖。
逻辑完美,一点毛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