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好说话,炙热的指尖又戳了戳他的眼尾,“这里呢?”
“我浑身都有毒。”
忽地双臂一痛,他掀开眼帘,见她满眼渴望地看着他,双手死死掐着他的手臂缓解不可得之苦。
她的眼睛里,全是因他而起,彻彻底底的贪婪掠夺与折磨苦痛,热烈到能点燃一切。
裴暄之怔怔地看着她的眼睛,呼吸着她的气息。
许久,他抬手轻
轻拈住她垂落到他肩上的赤色发带,一下一下摩挲着,喃喃言说道:“姐姐,真是不公平,你也对我露出了这副情态,可到明日,你便全忘了……”他小腿上蹬了两下,裴暄之躲闪时抱着她的腰挪动了一下,猝然间神魂一荡,眼前一白。
他修长的五指紧紧攥着她腰间的衣裳,脸上粉意从雪白的肌肤下蒸腾开来,整个人也瞬间没了声息。
待反应过来,迅速将她放到床内侧,拿过一张符纸压在她身上,又扯过一条锦被将她裹进去,背对着她合衣躺下。
颜浣月被符镇着,不能挪位置,只能用脚尖踢着他的腿,哼哼唧唧地抱怨道:“怎么连抱也不行了?暄之……暄之……裴暄之!”
裴暄之任由她踢,兀自睁着眼睛看着喜帐外的红烛。
方才一瞬的愉悦似是某种抹不去的印记,在他身体里漾开一圈圈舒适的涟漪,连小腿上这轻一下重一下的踢踹都泛着些酥麻。
他暗暗将腿挪到她够不到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眨巴着眼睛,心底泛起一阵难以言说的深切茫然。
他以前被人踹时绝不是今夜的反应,他不是一条无论被如何对待都会吐着舌头摇尾乞怜的狗。
他没病,他确信。
颜浣月哼哼唧唧了一会儿,又裹在被子里恼怒地斥责着他。
他都睁着眼睛默默地听着,等到他控制住香气,她也渐渐睡了过去。
裴暄之彻底放开了按在心口的手,几缕金雾自他背后爬出来,似藤萝一般紧紧缠绕着她。
其中一缕金雾最后爬出,化作一只毛嘟嘟的金色小狸猫,洋洋得意地看了他一眼,摇着绒乎乎的尾巴,迈着四只短短的小腿儿爬到她身边,眯着眼睛安心又满足地用小脑袋蹭着她的指尖。
小猫边蹭边抖了抖耳朵,舒心地呼噜呼噜,呼噜呼噜......
裴暄之根本不必回头,只沉着脸反手一抓,就将小猫抓了回来。
小猫气得挥舞着四爪嗷呜乱叫,彻底与他闹掰了,裴暄之不管不顾,强行将它按进心口,并强制收回了所有金雾。
不几时,心口一震动荡,他坐起身来,撩开帷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颜浣月又见到了那焦骨,她挠着焦黑的脸骨,第一次有些古怪地说道:“我把心契给了裴师弟,但怪怪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