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闭着眼睛低声啜泣着,从他背后爬出数条金色的雾气在屋中纠缠挣扎,互相撕打。
这金色雾气或许就是魅妖的魅魂之气,可以为了讨好引诱他人,变成对方喜欢的一切。
颜浣月不敢置信,在原地反映了一会儿,立即扑过去半跪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腕探查脉搏。
他的手极烫,颜浣月冷静下来,温声问道:“暄之哪里不舒服?我去找人。”
青砖地板上粉瓷一般脆弱的少年反握住了她
的手。有扯开,他无意识地哼唧了一声,像极了藏在草丛深处弱弱的小兽。
纵是如此,他也还坚贞不屈一般坚持睁着那双朦胧的眼睛监视着她。
颜浣月暗暗想着,他太孱弱了,原本应该对魅妖一族而言稀松平常的散香却将他折磨成这般模样。
他或许根本难以真正成年,若是能找到纾解的药,他一直不成年其实更好一些。
毕竟魅妖生性贪图床笫之乐,照他这身体,第一个情潮期恐怕就能要了他的命。
看着她的神色变化,裴暄之越发恼怒。
这种事他自己被迫接受是一方面,可他如此不堪的模样被这位未婚妻这般冷静同情地看着,他心底对自己的厌恶与恼恨便更多。
他这个模样她还能这么平静地打量着,恐怕实在是对他一点遐思都没有过。
他分明有抑止符,为何还要经历这种事?这副身躯,为何还是在一直往他规避的方向生长着......
在房中撕打缠绕的金色雾气逐渐褪散,裴暄之肌肤之下那些粉意褪尽,整个人看起来越发苍白薄弱了。
他终于阖上双眼,呼吸孱弱,不言不语,一副自己其实已经死了许久的架势。
颜浣月将他抱到床上躺着,拿着一方素帕帮他擦着脸上的薄汗,“这下消停了可以见人了吧?一会儿我去找掌门来,你本来就要长大了,要是不能散香,这就不是一次两次的罪要受。”
裴暄之闭着眼睛,喉结微微滚动,声音沙哑道:“颜师姐,今日多有得罪......点心装好了,在那边桌上放着,你带着,去告诉父亲一声,之后你回去休息便是。”
颜浣月知道他这是暂时不想见到她了,他以往连问个愿不愿意同她成婚都要咳嗽半天去掩饰。
那种模样被她看到,恐怕确实......不知该如何调整心态来面对她。
“那你先歇着,我去找掌门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