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清穿着白大褂,黑色的领带系到了微微凸起的喉结下方。
他坐在办公桌前,深邃的黑眸里泛着凉凉的冷意,锋利的五官如同寒冷宝剑,只是轻轻一瞥,便能令人如坠深渊,凉薄,危险,却又充满了神秘。
“季主任,今天这事我很抱歉,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昨天收到了男朋友的求婚,一时间太过兴奋,担心戒指弄丢,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故,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赵蕊眼眶通红,声音哽咽,她低着头委屈的泪水从眼眶滑落,模样看着着实可怜。
可没等赵蕊说完,办公桌前的男人已经眉头紧蹙。
办公室内白炽灯,从头顶照下。
白色的灯光洒在男人的脸颊,令男人深邃的眉眼更加冰冷。
他漫不经心看向赵蕊,殷红的薄唇,吐出凉薄的话语:“你们个个都说自己有苦衷,都说不是故意的。”
“今天这个跟我说对不起,明天那个跟我说抱歉……但你们对不起的是我吗?”
季时清掀了掀眼皮,表情浅淡,“你们对不起的……是那些躺在病床上的患者。”
男人语气不带半点温度,目光冷漠且平静:“患者躺在病床上,全心全意将自己的明天交给你们。你们犯了错,却来跟我道歉。”
季时清:“不觉得讽刺吗?”
“………”赵蕊抿唇没说话,鼻头发酸,眼泪却掉的更凶了。
“你是不是很委屈?觉得自己只是戴了个戒指,我却当众批评你。”
季时清冷漠的目光穿过镜片,淡淡的落在赵蕊身上,“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以为你读了十几年书,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如果连这都不明白,还是早点转业干别的。不仅能带金戒指,还能带银的,钻石的。”男人低下头,整理手中文件,冷漠刺骨的声音如割肉冰刀,让旁边两名跟着季时清学习的研究生,几乎快要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天哪噜!
师姐带个戒指,他们导师给人骂哭啦!
导师这么凶狠他们回头还能毕业吗????
别人的导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工作二十年后还能打电话帮忙擦屁股。
他们的导师……该不会一边拿手术刀抽他们屁股,一边将他们团吧团吧打包送回教务科吧?qaq!
“………”赵蕊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喉咙哽咽的吐不出一个字。
这件事是她错了,她以后一定不会在这样大意。
只是话到嘴边,赵蕊又觉得这话分量太轻,太过简单。
最后千言万语,赵蕊红着眼眶,还是只瘪出了一句僵硬:“……对不起。”
“………”男人掀了掀眼皮,狭长的桃花眼底没有半点波澜起伏。
“对不起和后悔,是最没用的语言与情绪。”
季时清从文件种抬起头来,看了赵蕊一眼,毫不留情抬手指向大门冷淡道:“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耽误我看诊时间。”
“………”两名研究生一个激灵,头皮发麻。
阿巴阿巴,就说他们两现在闭眼装死,还来不来得及啊啊啊啊!
“时间到,叫号吧。”季时清也没看旁边两名如坐针毡的研究生,沉声吩咐道。
作为急诊科副主任,季时清每次门诊都需要面对大量患者,工作量极大,两名研究生跟着季时清好几个月也清楚导师的习惯,因此忙不迭按下电脑上的叫号键。
“嘭!——”
然而就在这时。
半掩的办公室大门忽然被人撞开。
一名小护士满脸焦急的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大堆男男女女。
“季主任……不好了,刚刚有人在门诊打架,好几个都受伤了,其中有个警察好像胳膊断啦!”
“……?”季时清起身,视线缓缓下移,目光最后定格在办公室门口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上。
“呵呵呵呵……”鹿软软干巴巴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只觉尴尬又煎熬。
我的天,急诊科那么多医生,为什么小护士偏偏要带她来找这个家伙?
季时清挑了挑眉,狭长眼眸一眯,盯着女孩僵硬的左手手臂,声音清冷:“……脆皮警察,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