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嬴政闻讯而来,刚走进营帐便看到胡亥一脚蹬掉被褥,露出小半个肚皮来。
嬴政:“……”
他将胡亥的腿放回原位,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胡亥又是一脚飞踢,继续维持那四仰八叉的姿势。
嬴政:“…………”
这还不说,胡亥嘴里还哼哼唧唧的,不知正在咕哝什么——等嬴政凑近一听,这小子还在痛呼:“呜呜呜呜……”
“不爬了……”
“再也不爬了……”
嬴政险些笑出声,又怕吵醒胡亥而努力憋着。
他朝着诸人竖起手指嘘了一声,蹑手蹑脚的走出营帐。走到门外嬴政的声音才大了些:“不用管,就让他好好休息着,朕想这小子饿了自然会醒的。”
近臣并隶臣妾齐齐应声。
只是众人没想到胡亥愣是从晚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别说是前一日的晚膳和次日的早膳,他直接将祭祀典礼也给睡了过去。
胡亥这一觉睡得很饱很香,整夜无梦。
他睁开双眼,先伸展了个大大的懒腰。虽然身上的酸涩感尚未完全褪去,但比睡前的感受又要好上许多。
胡亥暗暗夸了太医一句。
当然要是让他再承受一遍按摩的痛苦……他还是不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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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一边胡思乱想会帮公子好好按摩一番,让公子早日消除疲惫的。”
胡亥:“…………”
他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赶紧道:“我,我,我要坐轿子下山t-t!”
话音落下,周遭人皆是笑了起来。
次日清晨,等欣赏完泰山日出后一行人开始下山。
胡亥坐在轿上,起初还有些不适应。
随着抬轿的隶臣不时快速扫视周围的同时还能健步如飞,更能让轿子平稳到如履平地以后,他渐渐惊大了嘴巴。
胡亥神色惊愕地环顾四周。
从吕泽到韩信再到其余的巡卫卫士,所有人毫无疲态,脚步飞快。他们脚下的山路化作看不清的背景飞速掠过,胡亥只觉得倏地一下,眼前场景已是变换到泰山脚下。
胡亥:“……”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个问题:“阿父?”
嬴政看上去稍稍有点疲惫,却也比胡亥的状态好得多。他看向胡亥:“怎么了?”
胡亥:“……我上山的时候要是坐轿子,是不是还能早点到?”
嬴政收回目光,沉默一瞬。
眼看胡亥不得答案誓不罢休,他点了点头:“那是肯定的。”
胡亥:“……t-t”
他的心声幽怨无比:【我,胡亥,以后再也不自食其力了qaq!】
嬴政想了想:“这也不一样。”
他摸了摸胡亥的脑袋,算是安抚:“见你这般诚心诚意步行上山,仙神定然会为你的执着而感动。”
胡亥打断始皇帝的话:“可我没参加祭典。”
嬴政沉默一瞬,迅速选择放弃:“那就没办法了。”
胡亥:“……”
周遭官宦将士强忍着笑,更有甚者连肚子都一抽一抽疼了起来。
整个泰山封禅的流程都非常顺遂。
别说是遇见暴雨狂风,上山三日未见阴霾,日出时还见到了紫气东来,觉得连上天都在庇护自己的始皇帝嬴政心情很好,大手一挥准备接见孔子后人,听一听他的儒家学说。
在孔子后人觐见以前,嬴政不忘问问胡亥。
他屏退身边人,笑着问道:“此前朕见你对儒家学说颇有了解,难道两千年后儒家还在?”
胡亥表情奇怪:“儒家啊……”
他还没斟酌好话语,心声率先冒了出来:【七十六代家奴,二十五朝贰臣?】
嬴政怔愣一瞬,表情瞬间扭曲。
他不可置信地反问道:“七十六代家奴,二十五朝贰臣?这是什么意思?”
儒家如今的名声比较惨淡,但也不至于此。
嬴政凝视胡亥,坐等他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