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还是吐出答案:“是六国士人。”
两人相视一眼,皆是沉默无声。
即便黔首想要参加文举,他们也需要先进入学堂学室学院读书。少则五六年,多则十余年以后,这一批学子才有上场比拼的能力,而在此之前参与文举者无疑都将是原先六国的士族。
张良声音苦涩:“当六国士族有了进身之法,有了应得的地位,他们还有多少愿意掀起复国大旗?”
魏咎张了张嘴:“还是会有的。”
张良残忍无情地打破他的幻想:“能留下十之一二便算不错了。”
魏咎沉默不语,肩膀垮下:“…………也是。”
他苦笑一声:“百年来,秦国一直吸收笼络六国人才……天下士族都亲眼可见。”
“秦国已给出鱼饵,士族又怎么会不上当?”
“只要能施展所长,只要能位列朝堂,只要有机会能重享过去的荣华富贵……恐怕,恐怕。”
魏咎痛呼一声:“就如子房所说……”
他红了眼睛,捂住面庞:“恐怕十之八九都会愿意参加文举。”
张良和魏咎皆是颓废。
两人呆坐在院子里,直到黑夜降临都一动不动。
科举制度又何止在两者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短短几日功夫这道圣旨便传遍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士族议论不止。
薛郡曲阜。
孔鲋查看着邸报片刻,又拿起友人张耳和弟子叔伯通送来的信件。
其子孔育抱怨道:“阿父怎么又在看张郎送的信?他当年还信誓旦旦说要为抗秦复国,这才多久?竟是入仕为郡守!”
孔鲋扫了眼儿子:“我见秦王行为有了些变化。”
他拆开张耳和叔伯通的信件,垂眸看了半响:“先是降低赋税、而
后取消连坐之刑,又将黥刑从轻刑中取消……现如今更是拿出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