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教他说什么?”质问声闯入九官的声音中,应亦骛快步走近,恐吓鹩哥:“闭嘴。”
九官才不畏惧他人,依旧自顾自念着它的话,应亦骛恼怒地看向程萧疏,程萧疏反而又喂了它鸟食。
应亦骛不禁冷笑:“果然是不爱读书的人,教说话也只会教婚书上的东西。”
程萧疏并不生气,只笑:“婚书所言属实,便是如此。”
他很清楚,应亦骛如此生气,只因已无力改变局面,嘉礼既成,往后他们无论如何都要白首永偕。结果已如他所愿,也就不用在意其他的了。
九官亲切地啄啄他的掌心,用歪头拿脑袋蹭程萧疏的手,应亦骛别过头去,不想再多看人鸟亲近、这般游手好闲的模样,便出口催他:“走不走?”
程萧疏收手,取了下人递来的丝巾擦手,随后颔首:“走。”
应亦骛嗤之以鼻:“一身鸟味儿,擦了有什么用?”
程萧疏反问:“哪儿?你说清楚。”
应亦骛才不会真的靠近去嗅他,只继续不忿:“能不能别把你鸟挂在院子里?吵死了,或者把我赶出去也好。”
话已至此,程萧疏终于回过味儿来:“我的鸟怎么你了?”
应亦骛还要回话,却见四周都是下人,便收敛起来安安静静地不再理他。寿德长公主今日不在府中,只有穆国公在,这大抵是故意的。二人按了规矩请安,再之后叙话间气氛便有些冷淡,程萧疏的兄弟姐妹对他态度都算不上热络,唯有回门照顾长公主的程萧昕对他亲切些,主动同他说了好些话。
不过应亦骛不甚在意,他在穆国公府差人来请期时便算是认命,今天的情形已经算不错了,至少未有人对他恶言恶语,倒是旁边的程萧疏忽然站起,还不忘拉住应亦骛,并甩下话:“我走了。”
“新婚第一日,你又去做什么?”程隐澹问。
应亦骛也未反应过来,只慢一拍地跟着他站起,程萧疏却头也不回,“除二姐外,家里人既然都不待见我,我待在这讨嫌做什么?”
哪有人敢不待见他,这是在为应亦骛控诉了,程隐澹听得头疼,“你这德行当真是……”
程萧疏只置若罔闻,倒是应亦骛还不忘将手拿出来,规规矩矩行了礼方才退下。
“你去做什么?”他追上程萧疏问。
“寰宇房。”程萧疏回头:“一齐?”
“谁要去你那鸟房。”应亦骛早听说过程五爱鸟,特地在寿德长公主府中安了个鸟房,还冠冕堂皇地起了个叫“寰宇”的名,更加不喜,皱眉:“你都不去国子监进学么?整日就去逗鸟?”
程萧疏见他并无兴趣,只答:“那我走了。”
应亦骛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很快消失,绝望感又油然而生。
找人代写诗、只会照念婚书、爱逗鸟不进学、毫无上进心、整日都无所事事、脾气霸道可恶……他此生真的要和这样的人纠缠不休么?还要情敦鹣鲽,白头永偕?
不可能的,绝不可能。
还未等他出神太久,便听得一个女声唤他:“五弟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