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凑巧,程萧疏回来的那日恰好赶上李谨槐的生辰,幸而他早早就让人备好了礼物,比他人要先到怀王府上。
他回府时天色已然沉沉,一家子都等着他,走时未露面的父母在见到他时频频垂泪,说岭南熬人,他自觉没有变化,还是那个模样,可就连他大嫂也都说他高了瘦了,程萧疏只好认下这点,转头抱起程赤寰。
“五叔。”程赤寰才不管那些伤感,他兴高采烈:“《大洲海月记》别人跟我讲完了,你什么时候跟我说新的?”
“过几日吧。”程萧疏举着他往空中抬了两下后放下,乐得程赤寰直呼还要再来,可程萧疏瞥见角落里的小厮,弹弹他的脑瓜:“有人找我呢,稍后再说。”
他转身还没走出两步,便被李清妙叫住:“做什么?”
程萧疏回头答:“有事。”
李清妙抱起程赤寰问:“忠正伯府的那个徐涂温又来找你?”
“……”徐涂温哪有什么事找他,要找也是为应亦骛,但李清妙也不可能总不知道,程萧疏便坦荡认下:“他有急事才找我。”
“什么急事?”一般他回答后李清妙便不会再细究,但今日竟不依不饶:“你知不知道你不在豳都时,你父亲、哥哥嫂嫂,还有你两个姐姐为你操了多少心,流了多少泪,什么急事比得上一家人团聚重要?二姐都临产了,今晚也还坚持要回府给你接风洗尘,你想做什么?无非是为了那么点事。”
她一顿质问等同已经将一切揭在明面上,说清楚了不准他去管应三。程萧疏自己都哑口无言,但沉默半晌,还是准备离开。
只是程萧庐抢在他之前不动声色地咳了声,揣着明白打圆场:“说不准小蜧确实有他的事要做,去看看吧,别让人等急了。程赤寰,你前些日子不是总说想让祖母看看你烧的小陶人吗,还不快去。”
程赤寰被他这么一提醒,当即拉起李清妙的手撒娇:“祖母去看看嘛?我烧了对小人儿,颜色可漂亮了。”
这一大家子人包括她自己都护着程萧疏,李清妙实在无法,只得不管程萧疏,被程赤寰拉着离开。
程萧疏得了令拔腿就要走,但又被叫住。他父亲程隐澹终于发话:“你若赶不回来用膳,叫你母亲和二姐再忧心,那之后就干脆把祠堂一并跪了,记住没有?”
“记住了。”程萧疏应下后便立刻离开,众人见他消失得飞快,一时都相对无言,就连一向心大的程萧若也止不住叹气。
“小蜧啊。”她摇摇头,欲言又止:“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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