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脸?小白脸总比黑炭好吧?晚上你不提灯都没人瞧得见你。”
“旁人也就罢了,你难道也瞧不见?”
“啧,真是厚颜无——小蜧?”唐听白回话前终于注意到了程萧疏,惊喜问:“小半年不见又长高了,你什么时候来的岭南?”
“半月前到的。”程萧疏鼓着掌默默走开:“你们继续吵,不必管我,定好了酒楼叫我便是。”
他只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些奇怪,走远两步听见唐听白的笑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恼怒,说着什么“别把孩子教坏了”,更加不解。
不过三两句无关痛痒的斗嘴而已,怎么就教坏他了?他们说话真奇怪。
程萧疏入了府中,程萧年府上的管家已经备了今年送回豳都穆国公府的荔枝,正安排下人一箱箱搬出运送。李清妙喜食此物,每到荔枝季便源源不断入府,往年的荔枝都从蜀中送,近年也因程萧年在岭南,便用自家府上的人都从岭南送了。
程萧疏则向来不爱吃这玩意儿,甜得发腻不说,从岭南送到京中至少也得十几日,毕竟只是个吃食,总不能五百里加急,届时就算是最上等的荔枝也早没那么新鲜了。
空气里荔枝甜香浮动,程萧疏停住步伐,他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对管家交代了两句,方才回房更衣。
——
夜间同程萧年与唐听白同他豪饮许久,听着他们二人又拌起嘴来,胡话甚多,还依旧奇怪,程萧疏便趁着醉意出了内间,这酒楼临水而建,外边便有船夫相候,程萧疏给他扔了碎银,立刻踏上船:“去对岸逛一圈。”
夜间的风总算要凉上些许,程萧疏盘腿坐在船舱外,伸手触到湖面,酒带来的燥热也随着水波荡漾渐渐散去。
不经意侧头一瞥,他才发现船上还挂着个鸟笼,里头装着只鸟,也歪着脑袋盯着他。
“你养的蜂虎?”程萧疏出声问。
船夫手上动作不停,循声回头望来:“是啊,公子认得这鸟?”
“我家中有只蓝喉。”程萧疏同那鸟对视良久,鸟却早已转过头不看他,直晃晃地盯着船夫,再不移开目光。
“也是我在水边捡到的,不然就死了。”船夫语气有些自豪:“这鸟难养着呢。”
“的确难养。”程萧疏说:“你的鸟似乎很亲近你。”